“每月给我寄十块钱,你是怎么想的?”
呵呵!
宋温然有点想笑,也象征性地勾了勾唇角。
记忆里温馨知道她同意替她下乡后也是这么说的,她也信了。
结果呢,别说十块钱了,连一分钱都没收到过。
还是母亲托人给她带钱,带衣物,甚至不远千里去看她。
可惜由于怕母亲心疼,她都没敢跟母亲见面。
现在想想,那时真傻。
多见一面少一面,怎么就没见见母亲呢!
明明是梦里的场景,现在想起来却心痛得厉害,真是可笑。
温馨不知道她这个笑有几重意思,莫名地心虚。
说好听的话最在行,手不自觉地扣着烤红薯说:“十块钱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多给你寄点。要不是我身体弱,亲爸又住牛棚,一定不会让姐姐受这个罪。说实话,我心里也不好受。以后我替你多孝顺爸妈。”
照往常宋温然虽然不会跟她上演一场姐妹情深,也会感动几分。
可一旦醒悟过来,听着这话就不对味了。
她下乡后比一般知青过得都要差,还不就是受二叔的影响。
毕竟她是替温馨下乡,别人都以为她是二叔的女儿,自然不会客气。
冷声道:“我自己的妈我自己孝顺!既然你心里不好受,那你就自己去吧!身体弱那是因为平时不锻炼,下乡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温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问:“姐,你没答应爸?”
“谁说我答应了?”宋温然不再跟她虚与委蛇,“凭什么让我替你去,你自己没腿还是没脚!”
温馨:“……”
温馨没来由地慌了,以为宋建设肯定已经劝说成功,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手里的烤红薯“啪”地掉到地上,整个变了形像屎一样。
宋温然的心情却格外清爽。
正好母亲陆美琴买菜也回来了,一眼就看到掉到地上的烤红薯,不悦道:“咱家啥家庭条件,烤红薯都不当回事了!烤红薯不要钱,还是你们都有钱了!”
她没点名道姓,甚至还挂了个“们”,但心里很明白这烤红薯是温馨掉的,温馨手上粘着烤红薯,温然的手却干干净净。
温馨好似受了很大委屈,抹着眼泪跑出去。
陆美琴皱了皱眉,“她肯定又去找你爸。”
“随她,找谁都没用!”宋温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没有人能左右得了她的意志,这次她的人生由她自己做主。
正如陆美琴所想的那样,温馨先去找宋建设哭诉。
宋建设正在头疼,安抚了一番。
当温馨听到宋温然已经考上了护士,更加崩溃。
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眼泪和咳嗽声衬得她更加娇弱,对这个寄养过来就一直叫他“爸”的女儿,宋建设也是很心疼。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初恋的女儿,从她的身上,依稀能看到初恋的影子。
虽然初恋选择了弟弟,但并不影响他的爱。
轻拍她的后背心疼地说:“馨馨,你别着急,我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你姐就是不能替你不下乡也没关系,我能想到办法让你不下乡。”
温馨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爸,我现在能指望的就是你了,我想留在你身边孝顺你,去乡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别说傻话,爸不会让你下乡。”宋建设忙做出保证。
时间紧,任务重,再想不出办法就真来不急了。
温馨不敢把希望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能拿捏陆美琴的奶奶远在乡下老家,远水解不了近渴。
她低估了宋温然。
真没想到她会考上护士,如果能把护士的工作也让给她,那就太完美了。
这样她不但能留在城里,还能有一份比厂里更体面的工作。
在厂里干,撑死也就是坐办公室。
而且坐办公室五年内希望很渺茫。
当护士就不一样了,从称呼上就比女工好听,还能让傅家高看一眼。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宋温然怎么会突然考护士,还考上了?
难道是为了跟傅开宇在一起!
如果她能早点拿下傅开宇,那留在城里的保障又多了一重。
她赶紧又去找傅开宇。
傅开宇有个在厂里当主任的爹,一来就是坐办公室,近两年在办公室表现得也可圈可点。
温馨一看见他,这眼泪可刹不住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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