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忌擒着我的手肘,继续着方才的话题,“叫我什么?”
“容忌,你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压着嗓子,一口咬在容忌肩膀上。
“你心里只想着喂饱三只雏鸡,怎么不想想怎么喂我?”他将我托起,让我正面对着他。
喂他?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软软的唇瓣贴上,灼热的舌头如灵活的小蛇,轻描淡磨。
脑子嗡得一下一片空白,尽管我已经十分熟悉他的触碰,但脸颊还是烧得通红。
我一手拍在他脸上,一时之间找不到词形容他的所作所为,只反复地念叨着,“臭流氓!”
他毫无防备,被我带着三成灵力的一掌击飞老远,正巧砸在卧榻之上。
砰——
容忌错愕地抬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将我的手藏到身后,拾捡起衣物胡乱王身上套。
这回闯大祸了,我看容忌还愣在卧榻之上,想是他受伤不轻,还是逃为上计!
正想破门而出,卧榻吱呀一声四分五裂。
“哎哟…”
这声音似乎不是容忌的!
我回眸,看到容忌已经衣冠楚楚站在卧榻前,手持斩天剑指着从卧榻上的破洞冒出半个脑袋的师父。
……
难道说,师父一直在屋里?
天杀的,我怎么摊上这样的师父……
师父心虚地缩着脖子,举起手来,尴尬地笑着,“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要是旁人,我非用千叶冰凌在他身上扎上千百孔,但对自己师父,还真是下不了手。
我给容忌使了个眼色,“你替我好好教训这老头儿!打到他叫娘!”
师父苦着脸,芝麻大点的眼睛突然落下硕大的泪珠,“师父万年铁树开了花,灵霄殿上对黄道妹妹一见倾心,正琢磨着如何将她哄到手,这才厚着脸皮前来学习学习。”
容忌将剑架在师父脖子上,转而问我,“你去哪?”
我胡诌着,“喂鸡。”
容忌的脸瞬间柔和了许多,“去吧。”
他的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脸上的肿胀也消了些,活脱脱一病娇公子,回眸间活色生香。
我晃了晃脑袋,赶紧逃出这一室的旖旎。
不出所料,门口又东倒西歪了一地的仙官仙娥。
就连傲因都趴在地上装晕。
我踹了它一脚,冷叱道,“跟我来!”
傲因虎躯一震,一个激灵站起身,怕我骂它,肥硕的爪子局促地搅到一块儿,“主人。”
“走。”我抓着它,从后门溜出且试天下。
趁着容忌和师父周旋的当口,我有必要去弱水河走一遭。
“带我去弱水河畔。”我摸了摸傲因的脑袋,哄着它,“河中有水怪,脑汁鲜嫩。”
它似不大相信,“弱水河有守护神镇守,怎么会有水怪?”
守护神么?难道昨晚抓伤我的是守护神?不过不管是谁,我总要去探探究竟!
白日里的弱水河没了满天星空的点缀,和其他河流也无什么不同。
我拾捡起一颗小石子儿往水面砸去。水波粼粼,丝毫不受石子儿影响,依旧按照着原有的节奏律动。
“傲因,为何弱水这么邪乎?”
傲因摇了摇头,“傲因只知弱水由有情人泪水汇集而成,其他一概不知。”
眼泪?眼泪不应该是又涩又苦的么,容忌怎么说很清甜。
我踏上弱水河,水莲竞相绽放。傲因跟在我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自从上回它落入百花仙子院中的池子后,它对水就生出几分畏惧。
烟波十里渺渺,暖阳静卧,耳边除了细碎的水流声,只剩下傲因粗重的喘息声。
我盯着脚下的水莲,想着也许父君原身就是弱水上的水莲花。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身为幻境圣女的我,还能和弱水结下不解之缘。
可容忌为何总避而不谈此事?
难道弱水的主人当初犯了什么大错?
傲因突然将我往后拽,指着河中央不断喷涌的河水,“主人,小心!”
我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不断抬高的水柱。
水柱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而水柱上头,站着一个金发男子。
他闭着眼,双手环胸,看上去似在小憩。
我腾空飞上水柱,先是扫了一眼他的手。白嫩光滑,肥嘟嘟的挺有福相。
我悄悄地摸了把他的手心,软软的,凉凉的,豆腐一般的触感。这下,我已经十分笃定他不是昨晚的水怪。
他突然睁开眼,碧绿的眸子仿若有洞穿人心的魔力,叫我瞬间失神,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脚一滑,直接从十丈高的水柱上跌落。
情急之下,我朝着他的腿,撒去蛛网,好让自己不至于摔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