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听见这话,跪着的老小们一阵惶恐,神情绝望,他们有些恨那个小子,可是他们确实不知道那少年去哪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轮廓分明,身材孔武有力,忽然站了起来,叫道:“别动她,我知道”。
“不,哥哥,别说,他救过我们的”,被大汉拽在手里的小女孩惊慌着尖叫起来。
“可是……”少年显得有些犹豫,忽而咬牙道:“他,往陶国去了,说是去铸器山庄”。
“不错,哈哈,这就对了嘛”,听见少年的话,银甲骑士大笑起来,转而猛然道:“不过,你们还是得死,来啊,给我全杀了,这些贱民,一个不留!”
“你……”少年几乎说不出话来,怒目圆睁的看着那骑士,就在这时,忽的他的目光里看到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正健步如飞的向着这边赶来。
“嗷吼……”
一声苍茫的狼啸骤然响起,骑兵坐下的骏马陡然慌乱起来,最后方的骑兵勒马扬蹄匆忙回望,陡然惊叫起来:“首领,是他!”
极远处,一头雪白高大的野狼大步如飞奔走过来,在他身上,一名白衣少年身形一弯捡起地面上的一条长枪,嘴里咬出两个字:“去死!”
寒芒烁烁,长枪似流星一般伴着破空之声击飞而来,银甲首领猛的回过身去,瞬间他瞪大了眼睛,寒芒乍现,穿喉而去,鲜血激射。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苦苦寻觅的少年,只是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高大的白狼大爪如飞,一爪当先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马直接撕成了两半,血肉横飞,白衣少年嘴唇蠕动着重复着两个字:“去死,去死……”
白狼的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叫人眼花缭乱,酣畅淋漓,血口畅饮,容不得银甲骑兵思考,便将骑兵连人带马撕得粉碎,狼狈上的少年长枪在手,左右刺挑,血洒长空,在电石火花之间十余名骑兵尽数被击杀,场上只剩下白狼露着锋利的狼牙,血色的舌头不停的蹭着嘴唇上的血肉。
场上的老弱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兽皮少年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嘴里喃喃的说着一个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名字:“荆叶”。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那个女孩,她眼眸澄澈的望向白衣少年,少年凌乱的发丝,冷峻的脸庞,显得那么熟悉,她想说,荆叶哥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话未出口,却见那少年转过了身,骑着白狼竟是离开了。
“萧霖,带着你的族人去找三郎,他在小竹峰”,忽的少年回过头对着愣在地上的兽皮少年道。
萧霖,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曾经的玩伴渐渐远去,只剩下那白色的残影渐渐模糊,他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干裂的唇间透着咸咸的味道,他记不起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就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那一年他和妹妹山林中玩耍,遇到了伤痕累累昏迷过去的荆叶,便将他带到了部落里,后来部落里多了这名沉默寡言的少年,和一匹高大威猛的白狼,征战猎场,无往不利,它给部落狩猎的生活带来了希望。
“对不起,荆叶”,兽皮少年蠕动着嘴唇低声说着。
坐在白狼背上的荆叶像是听见了萧霖的话,回头一笑,这笑容有些僵硬,与他冷漠的神情显得格格不入,他笑道:“多大人了?怕什么,好好跟三郎修炼,将来保护你的族人”。
说完这句话,他回过身,抬眼望着莫土的天空,湛蓝如洗,这里埋葬了他的年少。
“北流十三州,不过燕子楼,狼兄,我们该去陶国了”,荆叶摸了摸白狼毛茸茸的耳朵,轻声说着望向北方。
斜阳西坠,秋风萧瑟。
山道上落叶缤纷,渐渐西陲的残阳将淡金色的光芒印在少年的脸上,他的手里捧着一张印血泛黄的裘皮,夕阳的余光照在背面,印着两行字:‘北流十三州,不过燕子楼’,少年看着的却是上面醒目的两个楷字,婚书。
旁边正有两行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两个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荆叶,轩辕历八八七年三月初九子时生。
欧阳花,轩辕历八八七年三月初九亥时生。
“嗷吼……”
一声狼啸起苍茫,步伐矫健,渐渐隐没在连绵的山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