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奉先果然是胸中藏不住事之人,这倒被你看在眼里。既然秀儿有问,吾作些回答便是——奉先之属下兵卒稍有些出格之事,吾仅是去信教奉先多加管束,稍作收敛罢了。十指尽有长短,近万兵马当然更是良莠不齐,其中多有素质极差者,并不能全责于奉先之治军不严了。这亦并非极大之事,秀儿莫要多想,我与奉先自会妥善处理个中细节。”
这等事情,当然不可能尽数瞒下来,既然貂蝉亲自过问,刘晔也不愿瞒她,话尽拣着好听的说了。
“嗯……既然兄长有把握,妹亦不再多言,这便上府去见琰姐了。”
自家之人,如若称着“嫂嫂”,未必不会让别人觉得会老了些,貂蝉身为女子,当然是明白这点,以年龄计她要大些,但要以辈份计却是蔡琰居长,故而以“姐”称呼并不算过份。
“我亦有不少事务需得亲历亲为,现时倒也不能亲自陪着秀儿回家了,等到晚上会再回去……”
每次回到幽徐两州之后,刘晔都有大约十天左右时日需得处理一些积压公务,当然现在不会有太多的时间能够闲下来陪伴妻子。但若忙完一切,他却又属于颇为轻松,只过问大事,小节尽有一干文臣帮着处理,这主上作得,倒也并非极为劳心劳力。
……
四月十二日,洛阳。
“主公有信使前来?快快有请!”
正在洛阳城效自己后来办置的府衙中办公的田畴,突然便听到了这个虽然有所预料,却好似来得快了些的消息,顿时先教人请入,然后现派人通知于在不远的军营中的赵明前来。
紧要之事,当然也少不得他二人同时作主。
“敢问信使何人?现居于何职?”
虽已先行见礼,但孙乾代表的是刘晔,故而先报上名号的是田畴,而先有言需得等待赵明前来,孙乾也就不发一言地就坐静等。
见着场面有些太过冷清的田畴,从孙乾那张平静无波,似乎天生便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上发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便先清咳一声动问道。
“某姓孙,名乾,表字公祐,而仅官居于徐州府中一小吏耳,不敢多劳洛阳令动问。”
话虽然说得极为谦虚,但孙乾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半点谦逊的表情,自然更是让田畴有些必中无底,只从孙乾态度,以及其能得刘晔委以为使,便可知其人绝非庸碌之辈,田畴当然也不会将这些举动视为慢视于他而极为失礼。
其后虽再有问话,但孙乾都是有些不咸不淡地回应,面对他这等油盐不进,不透露出半点口风,只等着赵明前来的情况,田畴也是毫无办法。
后面一刻左右时间,便在两人的这种沉默以对,场面气氛颇有些尴尬的情况下缓缓过去了。
“子泰,大哥真有使者来临?可有何事吩咐?”
刚入得堂中,赵明只是随意地在老神自在的孙乾脸上划过,然后便将目光转到田畴身上道。
在他的观念中,凭着田畴本事,只怕所谓的使者已将全部来意道明,他来便可直接听到结果,然后商议对策便成。
“咳……子清尚还需得见礼,由公祐为你我解惑罢!”
不能从孙乾口中先得到有用信信的田畴,面对依着在熟悉之人面前大大咧咧的赵明,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然后提示他需得注重礼节。
“哦?公祐是么?便请有怕指教,大哥有何交待,请尽说便是!”
对于孙乾,赵明的态度自然不会有如田畴那般小心翼翼,他身为武将对于文臣除了几位极其熟悉之人,其余的也多有些看不顺眼,天生便不对路之感。何况他与刘晔的关系摆在那里,也无人可以动摇不是?
“指教不敢,只是为明公有过详细吩咐,需得借乾之口,转述于二位而已……”
赵明与刘晔的关系,后来的孙乾以及至于徐州大多数本土士族们,都是不太清楚的,但孙乾只从赵明那极其自然的称呼,再想到此地正是刘晔还未当上幽州牧之时的所经营,当然也就代表着刘晔最早的嫡系所属。
既然有这等关系在,孙乾也并非实际上不识好歹之人,要成事虽然有时需要一些故作姿态来抬高自己气势,但更多的却是需要对方的理解配合,否则终是难以成事罢了。
孙乾也是起身拱手作了回礼,然后便从袖中抽出刘晔信件道:“明公之吩咐尽在此信之上,个中有何不解之处,可尽问之,乾自会作出解释。”
自有亲兵将信件交到田畴手上,当他亲自察看过后,果然脸上顿时现起疑惑之色,转交于赵明之手,由他看完也是一阵迷糊,上面用语颇有些含混不清,绕了半天,竟只说需得撤兵,却无半点必须撤回理由。
“究竟是何意思,大哥怎会写下这等含混之语?公祐且细细道来!”
赵明将信件放于桌案之上,若非上面明明白白落下了刘晔那独有的笔迹签印,他只怕问出来的话语,就是问于孙乾是否敌人奸细了……
“来此不止千里之途,其路上又尽非可以控制势力,怎可能将此绝密之事明白道出?以乾为使目的,使是明公信任有加,期望吾能为二位大人解惑了。”
孙乾先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为何信上不明说理由,然后稍作停顿后言道:“未知二位可知,去岁明公于郯县之时,已与众人作过讨论,最终却是明公坚持己见说明了众位。原因很简单——现时的天子,若到了无论幽、徐哪处,带来明公以及天子的,只会是天下诸侯之忌!”
“明公有言‘自身尚不能保全,何以护天子,又何以兴汉室、收河山,平天下?’,二位大人莫以明公远在千里,故不知此处实际情形,只通过常理分析,明公已得出久必生患之事,而现今若明公所料不差,只怕二位大人属下与杨奉将军下属不会那般和谐相处了罢?”
去年之时,孙乾尚在伺侯于初归于徐州的老师郑玄之处,对于刘晔前次议事的细节当然是通过他们讲述,以及刘晔此次为使他行途顺利,故而再复述过关键之处了。而他如此道出的话语,也使得田畴,赵明两个面上表情有些变动,显然直接便点到了他们现在正头痛之处。
“我等前时已考虑到这点,且为解决粮食之急,故而上禀于皇上,求使杨将军下属也参与军屯之事,虽有所偏差,但大部份军士依旧听令行事,估计入得六七月间,可得一批粮食充为军用,只需保持如此,则粮食问题不会恶化。而天子便先居于洛阳,由吾等守护,使得天下诸侯除去主公外,尽不能捷足先登,只待主公实力丰满之时,立时便决意迎奉,岂非极妙?”
田畴的态度依旧是极为乐观的,他的如此说法,同样也毫不遮掩先时他们却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实际行动,而并非如后来所禀“天子有所差使”这等理由。
“正是如此,我等尽为大哥考虑,此处局势若稳,有天子在此吸引天下目光,岂非于大哥一贯之休养生息政策符合?”
论起辨论来,当然不是赵明所长,故而他只是听着田畴总结发言,而不时声援两句表明自己态度而已。
“二位后面所论确实属于可行之道!但敢问二位大人,汝等所言尽是为现今局面保持,乾便可举一最简单之例子——现时有大部份杨奉将军属下军士因屯田之事故而辛苦劳作,而又有小部份,但数字并不少之军士行抢掠之事,却又于平时未作劳动。那么如此明显对比下,假若二位大人为其中需得辛苦耕作,坚持训练一方,你们又会如何想法?最终又会如何行事?”
孙乾同意田畴与赵明的关于天子若在此地,则于刘晔确实有利之语,但他直接便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田畴的过于乐观之处,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不需要花费太多心力去猜测结果,只从最直接的对比以及兵士们简单的想法便可清楚知道最终结果——抢得人越来越多,服于屯田之人愈来愈少!
那么,到那时田畴与赵明属下百姓以及军士就是直接的受害者,他们还能与杨奉以及他所保护的朝廷之间保持这等亲近以及极有影响的关系吗?
当然不能!
“……”
田畴与赵明立时默然以对,他们并非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潜意识认为只要需得杨奉多加管束,则必然会情况好转。但杨奉的态度已经是从身为朝廷直接掌兵者,拥有护送天子归都成为了无论是刘协还是朝中百官都是争相巴结,现时颇有些自傲以及目中无人的态度。
毕竟杨奉是白波军之支黄巾余孽出身,他们能劝得了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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