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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鲜卑人张网而来,往回撤显然是不智的选择,若是往下游一路奔去,难免也会遇到鲜卑人,而这条不知名的河流,却深及马腹,渡水过河也是不太可能,唯有暂藏行迹,待鲜卑人过去了再说。
众骑滚滚,直奔下游而去。
无名河流南岸,密林之中。?
月色如水,三千多名墨云骑牵着马、踩着败叶走进了灌木林中,潜伏了下来。
太史慈率着军司马等将趴在密林丛边缘,紧紧的盯着上游方向。
人声鼎沸,马鸣萧萧,无数的火把照亮了无名河河畔的夜空,终于在数百米之外,他们登岸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密密麻麻的火把看起来绝不会下于万人。
巨大的光亮惊醒了河畔边一些树木上的乌鸦,呼啦啦的群起飞上天空,咕哇咕哇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和萧索。
时间已接近两更,汇集在河畔鲜卑人似乎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整齐的伫立在无名河河畔,似乎在河边就地扎营。
太史慈抬头望了一眼头上逐渐往中天移动的月亮,一缕不安涌上心头。
这只鲜卑人的军队到底在等什么?
他心念一闪,急忙扒开身旁的灌木丛,附身趴在地上,一缕微不可闻的律动轻轻的涌入他的耳膜,接着那律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竟然是从下游和南面两个方向传来。
刹那间,太史慈的脸色变,他知道那群鲜卑人在等什么了,很显然这只鲜卑军的主帅已经猜测到或者探知到他们就藏身在这灌木丛中,只是担心他们马快,追赶不及,所以已派人前往联系附近的其他追袭的军队前来围攻,意欲将他们围歼在这处灌木丛中。
怎么办?就在太史慈心念急转,正要做出决定之时,突然借着远处的火光见到不远处的夜空之下,那群鲜卑军突然举起弓箭来,上万枝利箭瞄准了这边。
鲜卑军以摆出箭阵以待!要想趁乱突袭是不可能的了。
嗒嗒嗒!
背后和下游的脚步声逐渐映入耳膜之中,很多墨云骑将士都听到了,很显然敌军离他们已在千步之内,根据那整齐而沉闷的声音,太史慈判断每个方向绝不会下于万人。
三万人的合围,够狠!
更令他心神不安甚至胆寒的是,鲜卑军移动速度似乎越来越慢了,绝对不是怕打草惊蛇,那又是为了什么?
太史慈将视线再次望向上游的鲜卑军,发现那只军队也慢慢的移动了过来,速度极慢,极慢。太史慈端坐上乌云驹,极目望去,终于明了——他们是在保持箭阵的完整和有序,同时保持着队伍的密集,这样一旦墨云骑骑兵纵马冲出,等待他们的就是连绵不绝的箭雨,那怕在他们冲近之前只射出两轮,每个方向那也是两万枝强劲的弩箭,三千多墨云骑骑兵不死也得残。
最令太史慈胆寒的是,三万名鲜卑军虽然行动缓慢,可是根据那逐渐清晰的脚步声可以判断,三万鲜卑军已对这片灌木林形成严密的包围圈,若是强行冲杀出去,虽然不致全军覆没,但是却至少要损失大半。
大半军马,其实也不过两千兵马,对于兵多将广的鲜卑军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是这个数字他太史慈损失不起!
怎么办?
身旁的墨云骑将士也已得知了危急的形势,齐齐朝太史慈望来。
此时若是魏公在此,绝不会如此被动,可他不是魏公,但是却身系着数千兄弟的性命。
若是魏公在此,绝不会只是硬拼,必然用智谋取胜,难道我太史慈跟随魏公多年,就不能用智?
就算是同一条计,老子也能用上两次!
太史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那杆四十多斤的百炼钢长枪直指西南角,厉声喝道:“前面两营的,给老子就地取柴,绑上你们的备马的马尾,全体点燃火把,听老子号令即点上马尾,注意别让胯下的马匹受惊!”
一名军司马脸色微变,急声道:“将军,这些可是百里挑一的骏马啊!”
不错,七尺五以上的战马即便是在游牧民族中也是少见的,这些战马是公孙白从缴获的乌桓战马、鲜卑战马、辽东战马、高句丽和夫余人的战马之中精选出来的,是从百万匹战马中精选出来的,他们和墨云骑的将士的命一样重要。
太史慈神情似铁,沉声道:“没错,这些骏马都是老子的命根子,可是再好的马也得要人骑。马没了,还可再找,命没了,要马何用?立即传令下去,不得有误!”
“喏!”那军司马急声应道。
接着一捆捆干柴被捆上了马尾,可怜那些与士兵们待久了骏马,一匹匹都极其配合,丝毫没有半点捣乱和不愿,甚至还有的马讨好似的舔着墨云骑骑兵们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