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笑道:“那皇儿想要朕怎样罚你呢?”
“儿臣请求父皇张告天下,以示儿臣贻误战机之罪,并收回儿臣兵权,详查此次失败原因,查明敌人来路,找出儿臣错处,然后再针对错处,削儿臣的俸禄,爵位,若是罪名巨大,即便是这颗头颅,儿臣也决不怜惜。”
李渊嘴角一动,左手捻须道:“你对自己倒是真下的了狠心。”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说的众人心中不免一阵胆寒,李世民抬起头来看了李渊一眼,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凉意,可是一会,却还是定定的看着李渊,眉色淡定,面容沉静道:“儿臣也只是为了我大唐的千秋基业,还请父皇成全。”
“呵……”李渊轻笑一声,叫道:“云儿……”
李智云一直在人后站着,漫天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照射在他的脸上,投下暗红色的班驳。他一身沉重铁甲,头带玄铁头盔,这些跟随了他多年的金属兵甲,此时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方才一看到晓禾的一那刻开始,他就已经明白,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间就破裂了。他原本有想过,想过他们再次重逢之时,那时的晓禾也许受惊,也许害怕,也许会雀鸟投巢般的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而他,会安慰她,会为她抹眼泪,不管身边有什么人,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会为她报仇,杀了一切欺负过她的男人。
可是刚才,他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可是看到了她满身的鲜血,遍体的伤口,一脸的疲惫,还有双眼中不可掩饰的淡漠。他突然就明白了,他明白了他为了自己的权谋和利益把她推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里,甚至,已经远远的推离了自己,推到了别人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已经横在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
从来没有一刻,他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悔恨自己那些已经做过了的决定。
“云儿。”李渊的声音在林子中雍容的响起,李智云一愣,连忙将那些心事抛在后面,打起精神,上前拱手道:“儿臣在。”
“你皇兄的话,你怎么看?”
李智云微愣一下,随即不为人察觉的微微扯起了嘴角,他施了一礼,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黑暗中的李世民浑身鲜血,满身伤痕,一张脸却有着勇夫一般卤莽的迟钝和执拗。李智云心下暗笑,想彻查清楚吗?正和我意。
对着李渊朗声道:“启禀父皇。此次失利,我大唐损失精锐骑兵三千,失去了诛杀宋金刚的千载良机,给刘武周以喘息之力,延误了河东大局的奠定,失去了战场上的主动地位,实在是损失惨重。但是这不光是二哥一人的错误,首先,孩儿身处浩州要塞,距雀鼠谷甚近,竟不知道有人在此埋伏二哥,以至大军中伏,此乃料敌不明对上不忠之罪。其次孩儿卤莽,救兄心切,竟放下介休战事,引兵雀鼠谷,给宋金刚逃生机会,此乃不顾大局与众军不义之罪。还有,孩儿搜寻不利,多日寻之未果,竟让兄长身处险境,被小人暗算,此乃办事不利对兄不敬之罪。最后,孩儿既然领了父皇的军令,出兵河东为父皇分忧,却在紧要关头劳动老父千里援救,此乃丧天背德的大不孝之罪。孩儿范了这样的不忠不义不敬不孝之罪,实在是人神公愤,天地齐怨,还请父亲连我和二哥一起责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