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把余辉洒落,庭院里暖洋洋的。
如月坐在玉馨院正中的椅子上,逗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小鹏轩玩耍。小鹏轩穿上厚厚的棉衣,头上戴一顶小棉帽,活像个布娃娃,正咧开小嘴快乐地看母亲。
这个粉团似的小家伙,就是自己的孩子。可爱的孩子!如月凝视小鹏轩,心底里漾起阵阵柔波。
雷磊轩从学堂回来,进入玉馨院看到大家在庭院里逗小鹏轩,就蹲下身子抓住小鹏轩的小手轻轻摇晃,用额头轻轻抵在小鹏轩的小脑袋。小鹏轩乐得咧开了小嘴巴,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牙齿。
突然间,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媳妇,神色慌张,急急向如月禀报:“夫人,不好了。表大少爷拿走了大厅里的绿玉花瓶,奴婢们阻拦不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是越来越放肆了。”如月听了不由得生气。
几天前,雷振远从外面带回一对绿玉花瓶,深得如月和雷振远的喜爱。这两个花瓶通体绿莹莹的,上面雕琢的图案惟妙惟肖:一个花瓶上雕刻着百鸟朝凤图,另一个花瓶上雕刻有虎啸松林图。如月看到虎啸松林图时,指着花瓶上栩栩如生的猛虎对雷振远戏笑:“老爷,你跑到花瓶上去了。”雷振远得意地哈哈大笑。那目露凶光、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用以喻指雷振远,是再贴切不过了。
今天上午,雷振远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就从房间里拿出这对花瓶去客厅摆设。雷振远和客人离开后,如月急于要去看新染出来的布匹,没有及时将这对花瓶收回来。如月也是一时大意,只想到下人们不敢乱动大厅里的东西,就没有想到仇家这三个小霸王。
如月带人赶到前大院,看到几个家丁和丫头团团围住仇大公子,既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开,双方僵持在那里。仇大公子胸前抱一个小巧玲珑的花瓶,正是那个有百鸟朝凤图的花瓶。
如月到来,下人们四散开来,等候如月示下。
如月很担心,仇大公子细小的胳膊环抱住圆圆的花瓶,很容易失手。仇大公子要是一个抱不稳,让花瓶掉落地上,这个珍贵的花瓶就化为碎片了。下人们不敢从仇大公子手上夺回花瓶,就是担心一不小心弄碎了,担当不起。
“表大少爷,你拿那个花瓶干什么?这个花瓶是不能乱动的,快放回原处。”如月压下心中的怒火,温和地劝说。
仇大公子远远地看如月和她身边的这群人,心中打鼓,偷偷地往大门瞟,要伺机跑掉。仇大公子大声地回答:“不放,我要拿这个花瓶换银子花。”
这个小浑球,居然敢擅自拿府上的东西去换银子。如月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给仇大公子两个耳光。
“表大少爷,这个花瓶十分的珍贵,是不能乱动的。快放回原处,听话。”
如月的心中火苗乱窜,可对方是个九岁大的小孩,又不好拿他怎样,何况仇大公子的手中抱个花瓶,一不小心就会弄碎了。如月不敢轻举妄动,艰难地挤出虚伪的笑,劝说仇大公子放下手中的花瓶。
卢夫人闻讯赶来,看到如月带领一大群人将大儿子团团围住,认为如月在虐待大儿子,脸色不佳,勉强地问:“夫人,出了什么事?”
居然敢给我摆脸色!
如月的脸色更加难看,皱眉看卢夫人:“今天上午老爷会客,从玉馨院拿了一对花瓶到大厅摆设。表大少爷要拿一个花瓶去当,任凭人怎么劝说都不肯放下。府上的东西怎么能擅自拿走?何况还是老爷和我最心爱的东西!”
卢夫人向仇大公子看去,果然看到仇大公子怀抱一个精致的小花瓶,不免着急,向仇大公子走去:“孩子,你抱个花瓶干什么?快拿来给母亲,小心摔坏了。”卢夫人没有多想,就向仇大公子走去。
仇大公子抱花瓶往身后藏匿,同时身体不断地后退,警惕地看卢夫人:“就不给。我要拿这个花瓶换银子使唤。”
四周的人眼看仇大公子将花瓶转到身后,人人屏气凝神。要是仇大公子脚下一个摇晃,或者手上稍微一松开,这个珍贵的花瓶就算完了。
凌姑悄悄地变换位置,希望能够安全地从仇大公子手中夺下花瓶。
卢夫人不敢再向前,站在原地向仇大公子许诺:“孩子,你放下花瓶。你要银子,母亲给你银子。”
“母亲,你别骗我了。你就是给我银子,不过是几两,我要是拿这个花瓶去当了,能够得到几十两几百两银子。我才不干!”
唉,这仇大公子在学堂念书经常挨先生的板子,算到银子帐时,是聪明伶俐。
如月是听得手痒痒的,直想结结实实地给仇大公子几个巴掌,价值近万两的花瓶,他当几十两几百两就心满意足了。
“夫人,这个......”卢夫人没有办法劝说仇大公子放下花瓶,困窘地看如月,无可奈何。
雷磊轩看到仇大公子死活不放下花瓶,愤懑地指责仇大公子:“你真不知羞!硬要拿走我家的东西。从来没见到像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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