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阳凯青就苦笑着对艾芬说:“这下咱们可以放心了,再也不用老是提心吊胆地担心是不是真的有人针对我们了。”
已经确认的事实,确实不需要再担心。
所有的铺子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挤兑,首当其冲的便是点心铺子,几乎每天都有无赖上门捣乱,每次还都是不同的人。这些无赖们改变了方针,也不直接进铺子里闹事了,只在门外分八字站开,一站大半天。还没办法赶人。那些想买点心的普通客人,被这些凶神恶煞地门神盯着,全都心里发毛,小退打弯儿,中途折返了。
酒楼外倒是没有这样凶恶的礼仪队,但是对面的酒楼直接将所有的吃食在原价上下调了一半儿,赔本做买卖。这种价格战直接让四海一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再加上独门的灌汤包因天气原因停止了供应,酒楼敞着大门做生意,却一天也来不了几个客人。
就连这个季节盈利小的杂货铺子也没能幸免,被人挤兑得门可罗雀,生气冷清。
出现这种情况,铺子里当差的伙计们整日里惶惶不安,私下里议论都说东家不知道得罪了这样大有来头的人,只怕要被收拾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呢。有些胆小怕事的人甚至萌生了去意。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些伙计原本是阳府买断了终身,签了死契的家丁,在铺子里干了一两年,手头虽然有了闲钱,想要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一日卯辰相交之时,阳凯青还没醒,只是睡的不甚安稳,皱着眉头还时不时呓语,仔细一听都是关于铺子的事情。艾芬听得一阵心酸,又见阳凯青脸颊明显消瘦,料想阳凯青今日不再出门,轻手轻脚地起床,打算亲自下厨做几样素净的小菜,开开胃。
阳凯青最近每日里都请人吃酒,拐着弯儿打听到底是谁这样针对他们,经常忙到半夜三更,喝得烂醉如泥才得回来,累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第二日还得继续。
这种事情艾芬又帮不上忙,只能天天在府里头呆着,干着急。尽量将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揽过来,连着地里的事也一并主持安排了。
还好有这么些地,夫妻俩都暗自庆幸,即便是铺子开不成了,守着这地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也不至于饿着肚子。好歹算个退路。
将自用的份量盛出来,让丫头把其余的分成三份,给姚氏、周嫂子、柳妍三人送去,自己则拿朱红小盘、细瓷碗盏、镶银筷箸送到房内,方才叫阳凯青起床。
阳凯青迷糊着起床,趁小梅去打水的功夫,继续坐在凳子上打瞌睡,艾芬脱了鞋爬上床头,收拾床铺。
被冷水一激,阳凯青迅速回复了神志,将小盘里的早饭摆了到小几上,搬来两张小矮凳,坐到其中一张上,并不动筷。
“你要饿了就先吃,我很快就好。”艾芬只需要将床铺收拾好,屋子里的其他东西,自有丫头来收拾打扫。
夫妻俩都有满腹的心事,又怕说出来惹对方担心,坏了胃口,只得默默地吃早饭。
上午安排家事的时候,管家长贵神情奇怪,欲言又止。等家事处理完毕,长贵也没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留了下来。
“长贵,有什么话你就说。”阳凯青等不到长贵说话,只好出言询问,“吞吞吐吐地像个什么男人。”
“老爷,是这样地。好几个铺子里的几个伙计求到我这里,让我讨老爷夫人的示下,看能不能开恩让他们赎身。”长贵禁不住激,一口气说完,低着头忐忑不安地立在门边,时不时抬眼投瞄上坐的老爷和夫人一眼。
阳凯青气得一巴掌拍到了一旁的书案上,震得笔架子上的毛笔跳了起来,咕噜噜地滚下书案掉到地上。
阳凯青很少这样行怒于色,长贵吓的一哆嗦,连忙说:“老爷,您别生气,我这就下去给这些忘恩负义的小崽子们说,让他们赶紧死了这条心。”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回来。”艾芬捡起毛笔,在笔洗里将毛笔洗干净挂起来,吩咐长贵道:“这事儿先别给人准话,等我和老爷商量商量再说。”说完挥了挥手,让长贵下去。
长贵擦着冷汗退出房门,体贴地替两人留了两个丫鬟站在门外,方便给两人端茶递水并跑腿。
艾芬起身走到阳凯青身边,将他握成拳头的手指一一掰开:“别生气了,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难受?”
阳凯青看着爱妻的小意温柔,慢慢放松全身,仍是气不过:“这树还没倒呢,这些个猢狲就要散了,也太现实了。”
“不想放人也简单,只要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咱们手里,他们一辈子也别想脱了籍出去。”
艾芬前世是职业女性,这种跳槽的事情见得多了,反而很习以为常。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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