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事态不对,想去把宫灯捡起来,突然脖子猛然被勒住。张惟昭用手扯住勒住脖子的绳索拼命往外扯,同时想要高声呼救,却因喉咙被勒得死死的,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挣扎了一会儿,四肢瘫软地昏倒在地。
张惟昭身后冒出来一个黑影,把她拖拽进树林,放在草地上。他半跪在张惟昭身侧,一只手握紧了套在张惟昭脖子里的绳子,另一只手到张惟昭鼻下去探气息。
糟糕!张惟昭一点呼吸也没有了。难道是不小心用力太猛?自己只当她和那些娇滴滴的宫女不同,力气大而且身姿灵活,生怕她跑脱就用力大了些,难道真的就此失手把她勒死了?
把绳套放松了一些,再伸手去探鼻息,地上的张惟昭快如闪电地同时抬起两只手抓向他的胳膊,黑影急速闪避。
但是仍然被张惟昭抓在了胳膊上,随即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原来张惟昭的一只手里藏着一个刀片,另一只手却握着一把不知什么粉末,握着刀片的手划破了来人的胳膊之后,另一手的粉末也一股脑拍在了他的胳膊上。虽然不是精准地都洒在伤口上,但也沾染了不少进去。
张惟昭的手是拿过手术刀的,狠、准、稳超出常人想象,而对方起初又担心她真的被勒死,麻痹大意,因此就让她着了手。
黑影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口,立马扑过去狠狠掐住张惟昭的脖子,张惟昭则用手指直插他的眼睛。他马上闭眼侧头,黑暗中张惟昭也看不清楚,插在他的眼眶上,弄得他疼痛难忍,但是仍然不敢放手。只听到张惟昭的喉咙里传出嘶嘶的气音,他想只要再用点力就能把她真正弄昏过去,手却渐渐使不上力气,随后胳膊和腿也感到麻痹,不受控制,最后手一松,瘫软在地上。
张惟昭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喘息了大半天,才有力气把脖颈里的绳索解下来。
恢复过来之后,她拿出火绒打出火,照向地上瘫着的那个人。只见那人头上罩着布罩,只露出两个眼睛。她扯下了布罩,看清楚来人的面目之后,嗤笑一声,道:“汪提督,果然是你!”
汪直怒目圆睁地看着她,显然是心中恼怒至极。
张惟昭又去翻他的身上,看到他腰间束着一个荷包,用手去扯时,汪直突然低声喝道:“不要动!否则我将你五马分尸。”
张惟昭道:“汪公公真有威仪,可把我吓死了。”却一只手擎着火绒,另一只手扯开了荷包,荷包里掉落一个硕大的玉shi出来。
张惟昭愣了一下,火光电石之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熄灭了火石,在黑暗中喋喋而笑,这笑声是如此的瘆人,连汪直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听了都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汪直拼命想要挣动手脚站起来,可是身上只觉麻木僵硬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他知道自己这是中了毒了,毒药应该就是从张惟昭刚才划伤他的刀口渗进去的。他努力放稳了情绪,低声说道:
“你对我施了什么毒?你只要帮我解毒,放我起来,我就既往不咎,不与你计较。”
“你说的不与我计较,是从此再不找我麻烦,不会再杀我、害我的意思吗?”张惟昭问。
“正是如此。”汪直努力把声音放得和善而轻柔。
“你现在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待会儿我把你拖到太液池边扔进水里,日后自然没人找我麻烦。”张惟昭的声音也很轻柔,只是说出的话却令汪直毛骨悚然。
汪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焦躁,劝诱道:“你若杀了我,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你还有大好前程,何苦如此?你若给我解毒,我不仅不与你计较今天的事,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鼎力相助,如何?你的手段和心机,令我十分佩服。若你我联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就算是你想成为陛下的宠妃,或者成为太子妃,也都不难。”
张惟昭却又是呵呵一阵冷笑:“你不与我计较?我却还要跟你好好计较计较。你随身带着这根假Dior干什么?难道是当吉祥物不成?”
汪直知道张惟昭不好相与,却没成想她说起话来如此不避讳,眼看她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汪直就想把祸水东引:“这是金贵妃的主意,想找人弄坏了你的身子,让你没有办法勾引陛下,也没有机会成为太子妃。”
张惟昭简直想仰天大笑,这就是这个时空的人的想法,又恶心又荒诞,竟然试图出这样的主意来毁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