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还不是一个穷字闹的,没有钱,干什么都没有底气,他那点可怜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着实费劲,老婆跟着他吃苦,就连他那么疼的闺女,都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将她富养起来。这一次,他好不容易时来运转,终于要咸鱼翻个身了,自然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在老婆面前找回了属于男人的自尊。还别说,老婆自从知道他可能会得到发一笔大财,态度转变得那叫一个快,贤惠得不得了,每天只要他回到家就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热菜热饭放上桌,洗澡水都预备好了,扬眉吐气的感觉真好啊!就冲着这一点,柴修业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姜家。
他模模糊糊地看着楼上有一家灯亮着,顿时心情大好,以前的时候他下夜班大概得十二点多到家,老婆哪一次都是自己先睡下,何曾给他留过灯,一想到以后自己都能过这样的生活,柴修业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
不过他再也没有机会确认,楼上孤零零亮起的灯到底是不是妻子在等他回家。
夏晨一觉睡醒,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家里边的沙发,与其说是沙发,不如说就是木头和破布拼起来的破玩意儿,好像还是柴修业跟他前妻结婚的时候买的家具,以前她对这个沙发横看竖看不顺眼,不过是因为没钱,随随便便的一个新沙发就得好几千块,顶他们家一个月的收入了,以他们家微薄的经济基础,自然是买不起的,所以哪怕她瞅着沙发再怎么不顺眼,却也不得不容忍它出现在客厅中。
“等赔偿款拿到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个新沙发,把这破烂儿扔当街去。”夏晨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和僵硬的腰肢,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早上6点多钟了,她能够看到放在餐桌上的夜宵没有动过,很显然柴修业昨天晚上没有回来。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也许是绝对的真理,以前他除了上大夜班,从来没有夜晚不归家的时候,难道他是看着自己马上就要有钱了,开始在外面起了花花心思?不不不,这绝对不行,自己跟王宝钏似的,苦守寒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天福没享过,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扬眉吐气了,丈夫就要变心,这绝对不能容忍!
夏城很清楚,昨天不该柴修业呆在医院里,她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想着,等一会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审一审,如果他敢有一句话不实,她绝对挠得他一脸花,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有钱了不起呀,钱还没拿到手呢,尾巴翘成这个样子,等钱真拿到手了,还不得上天啊!
夏晨从天刚亮等到天擦黑,柴修业别说人了,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拨打他的手机一直都是无法接通。坐立不安的夏晨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希望他们中的某个人,能知道柴修业的下落,但愿他是临时跟人换班留在了医院,而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龌龊。
结果令他失望了,没有人知道柴修业去了哪里,夏里发了疯似的寻找他,柴修业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也没有出现过。
两天一夜没合眼,眼巴巴等到48小时,夏里去派出所报了失踪案。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现在都没有了,只要柴修业能平安归来,回到这个家,他在外面干什么,她都可以当作不知道,不追问,装聋作哑,将日子继续过下去。
相比在外有别的女人,夏晨更害怕的是柴修业在外面出什么事。现在世道这么乱,一个人走夜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柴修业最近表现的着实高调了一点,左邻右舍的人都看在眼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夏晨怕他一时间得意忘形,在外面不小心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人给弄死之后扔到哪个荒郊野岭,又或者有人以为他现在手里就很有钱,想要发笔小财发花花,以柴修业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性子,再加上一张臭得不能再臭的嘴,也许不小心激怒了对方,杀人灭口。
坐在家里胡思乱想以泪洗面,她不敢合眼,因为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看到柴修业血淋淋的尸体横躺在不知名的角落。后来她实在没办法,每天都蹲在派出所门口,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动若脱兔,急切的想要知道柴修业的下落。
这个男人,哪怕有种种的缺点,再怎么不济,也是她女儿的父亲,是她的丈夫,是他们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夏晨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们母女两个该怎么办。如果以前的生活称得上贫穷的话,以后他们怕是要穷困潦倒,她倒无所谓,小的时候家里边也很穷,苦日子她过过,能习惯。但是女儿呢,她不希望女儿和她一样,有个毫无安全感,永远对金钱渴望对食物渴望的童年。所以柴修业一定不能有事,这无关爱情,只是一个女人,对失去丈夫后自己处境的担忧。
到了第五天,她最担心的消息传来了!一具体貌特征与柴修业吻合的尸体,在昨天被人从河里面打捞上来。尸体一丝不挂,脸上的皮被利刃割除,身上自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警方花了些时间寻找比对,因为尸体的体貌特征与夏晨报案时的形容得非常接近,第二天,夏晨就被安排去认尸。
在河水中被泡成个丑陋黑胖子的尸体把夏晨吓得不轻,她大着胆子盯着看了几秒钟,实在无法将丑陋的尸体与鲜活的丈夫联系起来,忍不住跑出去吐个天昏地暗,死也不再去认尸了,只把自己记忆中柴修业身上诸如胎记伤疤之类的具体位置和形状详细告诉了法医,然后就蹲在墙角痛哭失声。
这些细节很快被一一印证,为了保险起见,警方做了DNA鉴定。鉴定结果出来,自然是高度吻合。死者就是柴修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