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青龙睡了个腰酸背痛。一大早的,他跟阿应带着几个青年弟兄去别人家收数,站在狭窄又脏污的居屋走廊里,伸手想拍门,却突然黑着脸扶住墙,沉默了好一会儿。
“操,你怎么了?”阿应惊道。
青龙咬着牙道,“别提了,昨晚陪六一睡,整晚都挂在我腰上。”
阿应大笑出了声。住在对面的邻居嫌吵,探出个脑袋来骂骂咧咧,一见走廊里站着四五个不良青年、个个手里都拿着砍刀或者汽油桶,光速将脑袋缩了回去。
阿应笑完了,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你确定人在里面吗?”
“一大早肯定在。”
“让开吧,”阿应道,“我踹门。”
青龙让开一点位置,阿应卯起劲来“咚!咚!”地踹了一通,屁用都没有。欠债人不知道用多少东西堵着门呢。
“烧不烧?”他问青龙。
“这怎么烧?附近住了这么多人。”青龙示意狭窄走廊两边密密麻麻的房门。
“管他的,一起烧。”
“别胡闹,”青龙往他额头上拍了一下,压低声道,“出去看看外面阳台,从阳台翻过去。”
阿应很惋惜地去了,过了一会儿,青龙听见房间里传来“砰!”一声重响,然后是拳打脚踢和惨叫声。又过一阵,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阿应笑嘻嘻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青龙带着几名马仔走了进去。房主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他老婆孩子在一旁抱成一团瑟瑟发抖。阿应上去又踹了房主一脚,“还躲不躲?!”
“不躲了不躲了,饶命啊饶命啊。”
青龙抬起手中的账册,翻了翻,“连本带利,两千四百八十文。”
房主肿着个猪头脸,“我没有钱,我真没有啊,”他眼看青龙生得清俊,说话又和气,与其他几个凶神恶煞的小混混全然不同,赶紧扑上来抱住他的大腿求饶,“大佬,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通融几天好不好?求求你了!”
“把他老婆孩子带到隔壁去。”青龙和气道。
两个马仔拎走了他的老婆孩子,青龙在他面前弯下腰来,抓起了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柄巴掌大的小钳子。
“一天,一根指甲,两天,两根指甲,你要留几根?”
“什么?不是,不……咿啊——!!”
一条血淋淋的指甲片落在地上。青龙捏着钳子,还是那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剩下的还要吗?”
房主痛哭流涕地点着头,“要,要要……”
“明天,两千四百八十文,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呜呜……”
青龙面无表情地直起腰,“把他老婆孩子带走,明天拿钱来赎。”
“什么?!不,不要啊,求求你,求求你大佬……”
……
一行人押着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回了大本营——他们在城寨中的一户破烂大屋。青龙找了条毛巾擦着钳子,对阿应道,“把门锁上。谁也不准进去动他老婆,谁动我剁了谁子孙根。”
“哇,太难了吧?”阿应看看房主那位长得还有几分姿色的老婆,“兄弟们都憋很久了啊。”
青龙摸出钱包扔给他,“晚上带他们去鸡窦玩。”
“遵命!”阿应笑嘻嘻地亲了钱包一口,看见青龙转身要走,“你去哪儿?又回去带孩子?”
“知道你还问。”
“哈哈哈,你好惨啊,老婆都没娶就带上了两个拖油瓶!干脆把那小丫头留着当童养媳吧?”
青龙头也没回,手向后一甩,一钳子砸到他身上,“闭上你的嘴。”
……
青龙走出老远,几个小混混欣喜地围在阿应身边,“应哥,给看看,里头有多少钱?”
“多少钱也不是你的!”阿应扇了他一脑袋,摇着钱包得意道,“今晚咱们去鸡窦‘浪一浪’!龙哥请客!”
小混混们欢呼起来!“龙哥真大方!”“龙哥万岁!”“说起来,为什么龙哥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去鸡窦?”“是不是不行啊?”“龙哥砍人的时候腰这么劲,怎么可能不行?”“会不会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难道中意男人吗?那不是兔二爷哈哈……”“砰!!”
桌椅突然翻倒!祸从口出的小混混被阿应撞倒在地!阿应操起地上一块碎砖,迎面砸到他的头上!霎时间鼻破血流!阿应虎爪一般的手掌扼住了他的喉咙,鹰隼一般尖锐的目刀切割着他血淋淋的脸,“谁他妈是兔二爷?再听到这种话我要你的命!”
小混混哆嗦着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应哥,我不敢了……”
阿应摔开他站了起来,脸上还沾着几滴他的血,眉目甚为狰狞。周围的马仔都吓得战战兢兢。
“愣着做什么?继续讲啊?继续笑啊?”阿应狞笑着道,突然一把揪住了旁边另外一个马仔的衣领,“笑啊!老子让你笑啊!”
马仔十分卖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不就对了?”阿应拍拍他的脸,狞笑着对所有人道,“龙哥供你们吃喝,供你们逛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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