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子得了银子,自然高兴,便放缓了速度,徐徐摇着桨儿,有意向那后面的兰舟靠去。
“小羽,老爷的坟茔在哪里你记住地点、方位了吗?”兰舟内那个叫羽儿的姑娘问她的丫环。
“记下了小姐,洛阳城东青石坞,往东数第三排第二十七个坟头便是老爷。”小羽赶忙回答。
此刻两只小船几乎并肩而行,紫衣少女闲坐在船边,看神态就像是一个贪图风景的人在凭栏揽胜,其实她一双耳朵一直侧竖起来,留心着旁边兰舟内的动静。
当“青石坞”三个字钻入耳内,她顿时一凛,心里暗道:“那不是洛阳城外的青石坞吗?就是张柏里和丐帮田副帮主交手的地方,怎么这个丫头忽然提起那里来了?听这话,好像他们的林老爷被葬在了那里。青石坞只是个乱葬岗子,这两个姑娘怎么竟然将自家人葬在那里了?”
不容她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兰舟内又传出语声:“小姐,我们就算回到姑苏去,可是老宅子已经被老爷变卖了,现在已经是虎林家的私宅了,我们回去在哪里安身呢?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打发呢?”是那个小羽在问。
没有回答,舱内一阵沉默。
忽然,小羽的声音高了一些:“小姐你不要哭啊,你每日里都这么以泪洗面,终究不是个法子,你身子单薄,再要是一直这么郁郁不乐,闷坏了身子,老爷地下有知,一定心里很难过呢。”
一阵啜泣声传了出来。
“小羽,你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可是我们回到姑苏去真的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老宅子是回不去了,我林家在姑苏只是单门独户,连一个可以暂时去投奔的亲戚都没有一门,真是叫我左右为难呐。”伴随着啜泣声,那羽儿姑娘缓缓说道。
“要不我们还是去投靠那个李家少奶奶吧,她心底善良,又会武功,还替我们给老爷买了坟地、棺木,请人帮我们安葬老爷,不然依我们两个,就算是把自己买了,只怕也不能把老爷稳妥下葬呢。”
“小羽,这个不妥。我们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呢。哪里还有再去麻烦人家的道理?再说我们又不相识,仅仅是萍水相逢而已。还有,仅仅是替我安葬爹爹这一点的恩情,我们都无力回报人家,又哪里有脸面再去央求人家解决生计的道理呢?”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把小羽难住了,她也跟着忧愁起来,嘴里喃喃说:“是啊,我们已经麻烦人家一次了,真的不好意思再去求人家了。可是,我们两个回到姑苏了难道就要流落街头,沿街乞讨不成?”
一主一仆同时陷入到愁苦当中去了,一时舱内默默无语。
这时候,前面的大船之上,那个家人模样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只鸽子,美貌少妇在埋头写信,写完了交给家人,家人不敢展开信笺看一眼信的内容,只是将那信笺卷做细细一条,装进一个极小的竹筒,然后用蜡密封了筒口。
最后将竹筒绑在鸽子一只腿上,抱起鸽子,向着西南方向放了出去。
鸽子得了自由,拍着翅膀在半空里稍一盘旋,看准了方向,就径直向着西南前方飞驰而去。
美貌少妇闪目向着后面望去,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来,众丫环仆妇也跟着向后看去,原来那叶兰舟果然已经加快速度,向着大船靠拢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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