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投缘,私下姐妹相称便可。来日去我那聊聊也是好的。”顿,继言,“妹妹,可承宠了?”
苏白泽见人如此,思来,也不愿提起人伤心事,“时间过得快得很,倒也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闻言,淡笑,“自是好的,宫中多一姐妹,便是多一份关心,那日后我便唤你姐姐罢,还望姐姐莫嫌弃妹妹蠢笨。”面上略有羞涩,轻声道:“感皇上恩泽,没让我成为这宫中的苍颜。”
文贵人坐于塌,指尖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案。思起昨日之事,嘴角扯过一抹淡淡的弧度,这西偏殿到底比东后殿宽敞许多,可就是不知这次晋位招来多少仇恨,暗暗想着脑袋发了昏,伸纤手轻按太阳穴才得以缓和。凝芷躯身附耳,道萱嫔与苏贵人送了贺礼来,命人好生收着罢。后又闻慎修仪送了一幅墨兰图,低眉眼眸神色不清,自己与她未曾有过交集,此番又是……
恪贵人指扫人眉眼,心道叹矣。隐发些孤芳自怜之感,“当真好看。”后闻人言。牵起浅笑,“既是姐妹,何来嫌弃。”语调染凉,“苍颜……妹妹多娇,定不会成。”昂首望天,“现是要变天,妹妹可要快些回去。姐姐先走了。”
苏白泽见人动作,愣,随后释然,既是姐妹,当亲密之。闻人言,又瞧自怜容,握住其手,温言道:“姐姐莫自哀,姐姐容色艳丽,韵味气质皆是上层,妹妹只是清秀凡庸之资,且容貌之色虽重却未必须。在这深宫中,不求荣宠富贵,安然度日也是福。”入宫前家中父母一再嘱托,苏家不需女子求荣华,愿我能自安则足以,不知自己心中所奉承,是否能安慰到眼前佳丽。瞧人心情落寞,想来也不愿人多打扰,且天气确有不对,便拍拍佳人手,“姐姐宽心。”互辞后回宫。
入殿,思今日之事,终是不放心,叹息一声,唤来柚袖。
“你且将我前段日子绣的劲竹幽兰的双面绣去送与今日所见的恪贵人。”愿人能知其意,宽其心。
敏妃静不知如何会来了这里,烟波浩渺,面对满湖涟漪突然想到了家中岁月。人都7过父母在不远游,如今入宫一年却因为规矩始终不能见上阿玛额娘一面。勾了鱼食甩竿入湖,心有所属,所谓钓鱼不过是愿者上钩罢了。
秦皖娆坐于镜旁微有烦意,少顷,唤婢妆稍闭,“听闻龙悦亭是钓鱼的好地儿,去瞧瞧也罢。”滕应答,起身前往,须臾至见前有人,寻婢应为叶墨勒氏敏妃,稍思,念初入宫门小心为上,温而笑然前走,先规矩行一礼,“妾给娘娘请安。”
恪贵人自别。神恹恹,绪重重。歪榻阖目。不时,滕报。贵人苏氏赠物。劲竹幽兰,清丽典雅。了察心意,释然。提笔一信筏回之。细细端物,愈觉体贴,日日皆带。
侍者分布四方垂手低眉而立,未有人敢言。故而待人请安问礼时方知身后有人来。扶着白玉栏杆起身扫了扫衣摆,并唤人起身。宫中嫔妃尚多,且都位份不高,贵人常在已是成群,更莫说下面那些人了,敏妃自己不认得倒也是正常。南歌移步上前低声启祥宫才人秦氏,莞贵嫔之妹,前些日子进宫皇后亲封:“你有个好姐姐,比旁的秀女幸运。可拜访过皇后或见过皇上?”
秦皖娆轻敛似有愁云,提及皇上与皇后,而后想了想却说,“娘娘见笑,今儿妾初封从储秀宫搬出入启祥宫。”面上微有尴尬,遂即掩饰,恭谨道:“眼下还未去拜访过,思量这时候去倒也不合适,娘娘与皇上忙碌,还是等闲下时也不亦于招人烦。”
“这倒是不急,算算日子你姐也快生产了,你若是勤谨奉上照顾好你姐姐,何愁没来日?”敏妃斜倚栏杆含笑吟吟的道了一句话,倒是七八分真意。却让扶着自个儿的南歌手上蓦然一紧,柔荑覆上南歌的手轻拍示意她无碍。转首打量她又添一言:“你和你姐姐都是礼仪人。”
秦皖娆听语后,只如常端着温笑:“家姐有孕自要好些照顾。”长风过散,拿着半分帕子掩,片刻,轻言:“家父言入宫自是要有个好礼仪,且又宫以礼为先。”
她的话儿是实诚,教自己燃了三分好奇在。不知见了皇上是情意先还是礼仪在。捻帕掩面遮了迎面而来的风,“便是沾你姐姐的光,你也会平步青云。”敏妃深意掠其一眼,“何况你还知礼。南歌,将我披风给她,咱们也该回了。”
秦皖娆见语只笑,欲走,应了礼,“谢娘娘,恭送娘娘。”见走,携婢归住处,方归。
归途中恰至储秀宫,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内务府遣人来回话储秀宫多了两个管事儿的,一个训育姑姑一个掌事太监。说起这掌事太监,还是由养心殿出来的,当初吴良顺从启祥宫带走的。好似这启祥也是愈发蠢蠢欲动了。抬脚步入,敏妃打算瞧瞧这储秀宫被人整治的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