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发现有些不对劲,赵品良似乎将眼前的这个女子当成了刚刚回府的苏浅月。
如此想着,苏寒的心底也就了然了几分,怕是赵品良见到漂亮女子没有忍住,就对人图谋不轨。
他没有细问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以为是苏浅月,因为苏浅月回府的时间不长,没人给她撑腰,赵品良就做出了这种无耻之极的事情。
苏寒严肃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冰霜,苏浅月是苏晴霜的替身,若是苏浅月以为失去清白而自杀,镇国公府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苏寒越想越生气,对着身后的两名小厮命令道,“来人把这个无耻之徒给我绑了扔出!”
“镇国公有话好好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您为何要绑我?”赵品良心中一慌,显然苏寒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苏寒其实对苏浅月疼爱有加?
“镇国公,我什么都没有做啊,都是你家五小姐苏浅月不知羞耻,居然想要勾引我,是她不是我!”赵品良急了,他不能失去镇国公这座靠山,赵家的富贵还要仰仗着苏寒,索性就将过错都推到了苏浅月的身上。
他暗想府中的其他人估计也想让苏浅月死,若是有人来了说不定还能帮着自己一起指责苏浅月。
是苏浅月不知检点,勾引男人,不是他!
镇国公上下被他这么一闹腾,所有人都出了门来桂花林,就连一直在养伤的苏艳璇都忍不住出门来看热闹,她倒要看看苏寒是如何惩处一个不知检点行为放荡的女儿的。
春琴通知了苏浅月,说楚楚姑娘在桂花林里被赵品良冤枉。
冷玖放下手里的书卷,急急忙忙来到桂花林不远的小路上。
赵品良还在破口大骂着,“是苏浅月厚颜无耻,勾引我的,我什么都没有做,镇国公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躲在苏寒背后的白楚掩面假哭,心道,“臭变态,等着吧,一会儿你有罪受了。”
其余的人早冷玖来,他们见赵品良骂着脏话很多不堪入耳,不由得努努鼻子,这男人骂脏话怎么比市井泼妇还要顺溜。
他们再一看躲在苏寒身后的根本不是苏浅月,而是随同苏浅月一起入府的白楚楚姑娘,心中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赵品良误以为白楚楚是苏浅月,被苏寒撞上倒打一耙,等一会儿真正的苏浅月来了,估计赵品良也骂不出来了。
须臾,冷玖来到了,所有人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她一眼就看见躲在苏寒身后假哭的白楚,嘴角微微有些抽出,又看了看一旁被小厮用绳子捆绑起来的陌生男人,心里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女儿见过的父亲。”冷玖来到苏寒的面前屈了屈膝盖,然后走到苏寒身后将白楚拉到自己的身边,脸上浮现一抹担忧和焦急,“楚楚姐姐你怎么了?”
一旁的赵品良目瞪口呆,这个姗姗来迟的女子才是苏浅月,而被自己调戏的女子叫楚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躲在人群里的苏艳璇,双眸犹如淬着毒液一般狠狠的刮着抱着楚楚的苏浅月。
为什么,这一次居然让她躲掉了!
赵品良那个废物,难道看不出这是设计好的圈套吗,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上当了,真是蠢!
他为什么不问清楚了再出手,现在事情被揭发,别说他会被赶出镇国公府,就连她和自己生母赵姨娘怕是都会受到牵连。
“你才是苏浅月?”赵品良不可置信的问道。
冷玖没有理会赵品良,她抱住白楚装成摇摇欲坠的身子,跪在苏寒的面前,沉声道:“父亲,当初我在陈家村幸亏被楚楚姐姐相救,这次留了一条命回来孝顺父亲和母亲,我曾经答应过楚楚姐姐,这辈子都会照顾好她,偏不想深宅内乱居然有陌生男子轻易走动,楚楚姐姐险些吃了亏,这次是楚楚姐姐,下一次指不定又是谁呢,还请父亲替女儿做主!”
苏寒深沉的眸子眯了眯受惊不已的赵品良,他眼神越发的锐利,对着小厮说道:“把人扔出去,告诉大夫人从此以后不许赵家人踏入一步。”
“是。”两个小厮扛着赵品良就往外走。
赵品良厚着脸皮替自己辩解,“镇国公,真的不是,都是那个楚楚勾引我的,如果我知道她不是浅月妹妹,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小厮用汗巾捂住了嘴巴,真的是太聒噪了。
人群中的苏艳璇听到苏寒说不许赵家的人踏入一步,全身犹如坠入冰窟,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姐。”烟翠扶住苏艳璇有些摇晃的身子,低声道:“你没事吧。”
“扶我去见母亲,快!”苏艳璇捏着烟翠的手,她不能失去赵家这个帮手。
这几年她凭借着在大夫人的面前取巧讨好这才换得了镇国公府在江南一带的一些小生意,赵家靠着这些发家致富,得了钱财也都会让赵品良送些给她,当做好处。
正因为有了这些银两,她才可以上下打点,让自己在镇国公府的日子好了起来,没有想到一夕之间被苏浅月这个贱人给毁了!
她不敢去求苏寒,只能去找大夫人了。
烟翠搀扶着苏艳璇赶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留下来的人也渐渐散去。
冷玖将白楚扶了起来,偷偷的在他的腰上用力的掐了一下,白楚娇哼,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帮她除掉阻碍,心里越发的恼火,就将自己的头倚在她的胸口,说什么也不起来。
“浅月。”苏寒尚未离去,他站在一旁清清冷冷的唤了一声。
“是,父亲还有何吩咐?”冷玖知道苏寒之所以会相信她,是想借此机会拉拢自己,软硬兼施,恩威并济,到时候让她忠心替镇国公府办事。
“你这位朋友身为女子也该多多注意,”苏寒欲言又止,深沉的眸子染着复杂的色彩,“你该明白女子的容貌有些时候是福气,可是有些时候也是灾祸。”
“是,女儿明白了。”冷玖神色沉然,低下头照顾着怀里的白楚。
苏寒顿了顿,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楚一眼,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想了想转身离去。
等苏寒走远,白楚这才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他冷哼道,“老色狼!”
冷玖用手指堵住白楚的绯红的唇瓣,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适合说话,我们先回去吧,你的妆都哭花了,你的眼泪是怎么弄出来的?”
冷玖一直好奇,怎么白楚只要想哭就有眼泪呢?
“说你笨你还不信。”白楚将手里的丝绢展开,一小块洋葱被他握在了掌心里。
冷玖凝着他掌心里的洋葱块,嘴角微微抽搐,败给他了。
苏艳璇在烟翠的搀扶下来到大夫人的房中,大夫人半倚在软榻上,将她来了撩了撩眼皮,缓声道:“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
“母亲,帮帮我。”苏艳璇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大夫人的身边,她小腹坠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忍着痛苦,凝眸望着半阖着眼睑的大夫人,心里又急又气,可是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满。
几年前,她没少吃大夫人给的苦头,她也是后来渐渐懂事才明白,她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又如何,她只是个庶女,比不得从大夫人肚子爬出来的嫡女苏晴霜,在苏寒的眼中只有嫡子嫡女,而他们这些庶子庶女无足轻重,不过是大夫人用来给苏晴霜和苏晋丰铺路的石子罢了。
有了这种认知,苏艳璇从来不敢得罪嫡姐,更加不敢与嫡姐争高低,只为了能够获取大夫人的信任,将来给自己许配一个好人家。
只是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苏艳璇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夫人缓缓睁开眼睛,她睨了一眼哭红双眼的苏艳璇,慢慢悠悠的说道:“你求我什么?”
其实大夫人什么都知道,她不过是装糊涂罢了,她了解苏寒,苏寒是风流,可是最看不惯的就是强人所难,而且还是在镇国公府发生那种丑闻,这让他以后没法在朝堂上抬起头来。
虽然大夫人有心帮苏艳璇,可是对她来说,苏寒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当岳嬷嬷来通知她的时候,她就没有去,一切让苏寒做主了。
苏艳璇见大夫人知道也装作不知道,虽然心里有些恼火,可是还是耐着性子将事情说了一遍。
在她的口中她颠倒黑白,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苏浅月和白楚楚的身上,说她们是什么青蛇白蛇,惯会勾引男子,闹得家宅不安,还希望大夫人能够去苏寒那里给赵品良求求情。
“璇丫头,你当真是糊涂了。”大夫人不紧不慢的出声责备。
苏艳璇抬起挂着泪水的眸子,有些错愕的望着大夫人,她糊涂了?
“你父亲只说让他不要踏入国公府又没有说不让你出门,你让我去给你表哥求情,你父亲还在气头上到时候连生意一并收回了,你觉得孰轻孰重啊。”大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艳璇恍然大悟,是她太着急了,没有想太多。
她摸了摸眼泪,“这么说母亲还是打算将南边的生意继续交给表哥了?”
大夫人微微颔首,“嗯,你表哥有些聪明劲,而且他也有办法应对南边那些滑头的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苏艳璇喜出望外,心底的沉闷郁结总算是烟消云散,她擦掉最后的一滴泪水,感激道,“多谢母亲,是我欠缺考虑。”
“你呀就是被月丫头给搅乱了心智,她不是蠢笨的,自然不能再用简单的招数应付,你可懂?”大夫人提醒道。
“懂,女儿明白了。”苏艳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至于苏浅月,她还有下一次的机会!
苏艳璇退下,大夫人再次闭上眼睛,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岳嬷嬷走了进来,她用手给大夫人捶着腿,低声道,“老奴还以为大夫人会就此不管二小姐了呢?”
“璇丫头做事冲动,可是有些身手,日后晴霜出去的时候,将她带在身边,比男子方便,我也可以放心。”大夫人如是的说道。
“可是老奴觉得二小姐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她把五小姐给弄死了该如何是好?”岳嬷嬷知道,眼下只有苏浅月最适合顶替苏晴霜加入冀王府。
“放心,我看苏浅月也不是笨的,就让他们去互相争斗吧,她们越斗璇丫头就越需要我的帮助,这也更加好利用,至于苏浅月那里也不能疏忽,你一会儿让人去送一碗安神汤给楚楚,就说替赵家给她们赔不是了。”大夫人是谁都不得罪,毕竟现在两个人都有用处。
岳嬷嬷明白几分大夫人的用意,她微微颔首,知道要怎么做。
揽月阁。
冷玖屏退了春琴和秋书,她双手抱胸站在床边,凝眸看着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的堂堂大祭司白楚。
“小九,差一点我就失去了清白了,那个男人太可恶了居然用他的猪蹄抓着我的手腕,小九,我不管,晚上我们去复仇!”白楚一脸的凶狠,和之前装出来的柔弱大相径庭。
冷玖扶额,无奈的说道:“你是男人被男人摸一下也不吃亏吧。”
“可我是你的男人,难道我被摸了你就这么看着吗?”白楚义正言辞的指正道。
“是这样子吗?”冷玖慢慢的陷入沉思,可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前一世的时候,湛冰川的身边经常出现女人,她一开始确实觉得很生气,可是每次湛冰川都安慰她那是逢场作戏,让她不要当真,然后慢慢的她竟然真的接受了。
她想那不是怯懦,而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场会那么惨。
白楚停下抱怨,他横卧在床上,凝着冷玖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情更加的不爽。
每次冷玖的表情露出一抹深沉的哀伤,他的心口就会抽搐一下,她是望不掉那个男人吗?
其实冷玖不是忘不掉,而是在反思,她似乎对男人真的太宽容了,以为容忍一切就是对的,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好,晚上我带你去复仇!”冷玖说道。
白楚妖冶的美眸凝着她,从她黑色耀眼的眸中看着自己,绯红的嘴角微微一弯,表情有几分得意。
慢慢地改变吧,小九,她会变成了他,独属于他的。
深夜,在京城最北面的一座府宅发生了火灾,赵家上下三十几口人都没有躲过此劫。
当苏艳璇和赵姨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昏厥了过去,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赵家荡然无存,她们悲痛欲绝,特别是苏艳璇哭得昏天黑地,为什么赵家会发生了火灾,而且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为什么!
赵家的大火,苏艳璇认为就是苏浅月和白楚楚搞的鬼,除了他们,赵家根本没有得罪任何人。
其实那夜火烧赵家的时候,冷玖曾经问过白楚,为何要让整个赵家的人的替赵品良陪葬。
当时的白楚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拿出一本账册递给冷玖。
冷玖接着火光看了看瞬间就明白了,这次南方发生旱涝,很大原因是因为前几年工部在南方修建堤坝的时候,那些贪官污吏居然用劣质的材料以次充好,还有很多河工在修建的时候丧命,而他们并没有将慰问金给他们的家属,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赵品良就是当初给工程提供材料的人之一,他赚来的那些银子也都流入了大夫人和他自己的手中。
冷玖当时一句话都没有再问,她默默的将账本上最后一页的人名单记在心中将来若是有机会,她会一一铲除的。
“这是阎尸殿新接的任务?”冷玖想起那日白楚曾经出门,也许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白楚却摇摇头,沉声道,“这是我帮自己的老朋友的一个忙。”
“冀王吗?”冷玖想了想问道。
白楚妖冶的眸子在火光下更显得光彩夺目,他红唇勾笑,意味深长的凝着冷玖,“为何觉得是他?”
“因为与阎尸殿打交道的多是江湖人,赵品良的事情却是涉及了朝政,你说是替自己的好友做事,除了冀王我想不到别人。”冷玖语气平缓的回答,并没有因为白楚探究的神色而显得慌张。
在她还是冷玖还是太子妃的时候,有很多暗中处理与湛冰川不合的朝臣的时候都是由她亲自动手的。
那个时候她在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除掉的一些人中有些和冀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都是一些很不起眼的联系,可是冷玖还是看出来端倪。
当时湛冰川非常提防湛冀北,一直想要找出他的把柄,当时冷玖觉得湛冀北大势已去,有所心软,所以就没有将这一切告诉给湛冰川。
谁能想到后来湛冰川背叛了自己,她的心软成为了她重生后打击报复湛冰川的武器。
火势越烧越大,吞没了整个赵家,等有人发现的时候,冷玖与白楚早已离去,无人知晓这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府并不会因为一个赵家的彻底灭亡而如何,除了苏艳璇和赵姨娘哭了哭,掉了挤点眼泪,其余的人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甚至府中有些小丫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赵品良也没少骚扰她们,人死了她们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晌午,流墨派了莲子来送信,信送到了门房莲子就走了,然后门房的小厮又把信送到了冷玖的手中。
冷玖展开信笺,原来冉紫衣埋葬了亡父之后就去了悬壶找流墨他们,她现在在流墨的药炉里打杂,终于有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冷玖拖出躺在床上懒懒散散的白楚,让他和自己一起去悬壶见冉紫衣。
他们站在悬壶的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莲子略带严厉的声音,“这个药不能加进去的,会吃坏肚子的。”
“你懂什么只有加了这味药才能让人更好的去火,而且这药里还有其他的药中了这种药的寒性,根本没事。”冉紫衣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莲子有些不服气的看向一旁坐在八仙桌前的流墨,希望他可以替自己做主。
流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莲子你啊就是太小心翼翼,墨守成规,不如姗姗灵活。”
冉紫衣一听对着莲子扬起下巴,娇哼了一声,“哼,我赢了,叫师姐。”
“哼,想得美,你才十岁居然让我叫你师姐,真是不怕把自己叫老了!”莲子不悦的叫嚣着。
冉紫衣不怒不恼的说道:“刚刚我们说了不以年龄和入门先后分位份,谁能赢了这局谁是师姐或者师兄,怎么你想反悔?”
莲子瞪着冉紫衣,怎么这个十岁的小丫头如此难缠,他磨了磨后槽牙,“好,你给我等着,下一次比试我一定把我大师兄的位置抢回来!”
他有些抓狂的吼着,冉紫衣倒着一脸的得意,她捧着手里撵好的药粉倒进了一碰的火炉中。
“好端端的你倒掉做什么?”莲子讶异。
冉紫衣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我这药是按照师父说的病症配制的,可是一般人是不会得那种病症的,普通的人吃了一会儿就没命了,我不到掉的话,怎么你要消灭掉吗?”
莲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摇摇头,不知为何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大……”流墨瞧见从外面进来的白楚和冷玖,他刚要开口叫大祭司,但是有冉紫衣在,他立刻改开,“白姑娘,小九。”
莲子看着白楚一身姑娘的打扮,目瞪口呆,他知道大祭司漂亮,也知道现在大祭司脸上的人皮面具是假的,可是他这一身艳丽妖娆的打扮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如果阎尸殿需要一个女主人,他真的觉得大祭司自己就可以带来了。
“楚楚姐姐,浅月姐姐。”冉紫衣知道的并不多,她那日来到悬壶经过流墨的介绍才知道,身材高高,长相如妖孽的是白楚楚,而身高中等,身材有些消瘦的女子是苏浅月。
“噗!”莲子听到冉紫衣叫大祭司为楚楚姐姐,实在是接受不能,一个没忍住就笑出了声音。
冷玖笑了笑,“又见面了。”
“我一直等着浅月姐姐呢。”冉紫衣望着冷玖,她觉得冷玖的眼神虽然冰冷可是却给人非常安心的感觉。
一旁的莲子忍俊不禁,白楚冷冷的勾了他一眼,然后笑容嫣然的走了过去。
因为是白楚的靠近莲子不敢闪躲,忽然,他觉得自己腰带一送,胯下一凉接着就传来冉紫衣的惊叫声。
他低下头也跟着尖叫,白楚居然送了他的腰带,裤子就掉了下来,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些人看光了,特别是冉紫衣。
莲子掩面哭泣逃走,他一辈子的清白就这么被大祭司给毁了。
冷玖有些埋怨的看着白楚,莲子也没做错什么,他这又是何必呢。
冉紫衣笑得花枝烂颤,挪逾道:“哈哈,居然害羞了,你身为医者什么没见过,居然被自己吓到了。”
莲子躲在通往内室的门口,探出半个身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涨红着脸说道:“你刚刚不也是叫的比谁声音都大。”
冉紫衣哼了哼,“我叫是因为你的太小了。”
“你!”莲子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出去,一脸愤怒的瞪着冉紫衣。
看着莲子朝气蓬勃的和冉紫衣斗嘴,以往安静的悬壶药房,忽然热闹了起来。
“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事?”流墨有些关心的问道,想到他们去了镇国公府,宅院深深,什么阴谋诡计没有。
冷玖摇摇头,“你让莲子送去的信我收到了这才前来的,我有些事想找珊珊商量。”
冉紫衣一听是找自己,脸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她希望自己可以帮上恩人的忙。
冷玖将怀里的药膳书册还给冉紫衣,沉然道:“我想和你做个生意如何?”
冉紫衣抬眸仰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冷玖,明亮而清澈的眸子透着一抹天真单纯。
“浅月姐姐请讲。”冉紫衣一脸的期待。
“你这本书册我看了一遍,我觉得我们可以开个药膳酒楼,用来挣钱,到时候咱们五五分如何?”冷玖从来没有自命清高,认为钱是不重要的东西,其实在京城活动,不能光靠武力,有些东西还是需要用钱来打通关系的。
她在湛冰川身边那么多年,心中自然也有一份名单,知道哪些可以用钱贿赂,拿一些是不能的。
想要一点点的瓦解湛冰川的势力,看似简单,其实也非常的复杂。
好在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她帮助建立起来的,因此想要瓦解也并非难事,只要有钱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冉紫衣虽然才十岁出头,可是也明白钱的重要性,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爹爹留下来的东西会有这么大的价值,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上京的路上被活活饿的一病不起。
而且如果她想找到自己的娘亲,也需要钱。
“好,可是我不用那么多,我拿三成就行。”冉紫衣倒不是谦虚,而是她才十岁,她不过是提供了药膳食谱,剩下的需要苏浅月她们去做。
譬如酒楼的选址,药材食材的购买,招聘厨师和打杂跑堂的,都需要钱,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占了一半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冷玖见她答应,知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求个心安,她点点头,“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想弄酒楼我是不管你,可是这钱从哪里来?”白楚出声问道。
冷玖悠悠然的转过身子,向着白楚张开了手掌心,淡淡道:“还请大祭司慷慨解囊,酒楼盈利,我分你四成。”
“做梦!”白楚弯曲着手指狠狠的敲着冷玖的额头,“你是镇国公府的五小姐,怎么去开酒楼,被你那个嫡母发现了,还不生吞活剥了。”
白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镇国公府算是清贵,清贵从不与商贾结交,虽然暗地里他们也会投资一些生意,可是都是找人代为打理,而她作为镇国公府的五小姐,被人看见在做生意,一定会被处罚的。
冷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解释道:“我不会亲自出面的,到时候我让七刹他们帮我就好了,这样他们也不用总是待在俏生堂里。”
白楚知道冷玖说得有理,俏生堂也是人来人往,京城达官显贵经常出入,七刹他们总是在那里躲着确实不是回事。
而且开药膳酒楼更够接触到更多的人,有些人是不会去俏生堂,可是酒楼这种地方却可以随意往来。
这样可以更加轻而易举的获得情报,也算是不错的投资。
白楚哼了哼,点头答应,“好吧,按照你说的,我占四成。”
冷玖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以为白楚又会刁难自己,她再次张开小手,“那先给我十万两吧。”
“咳咳!”白楚有些错愕,他掩唇轻咳,妖冶的桃花美眸闪过一丝锐利,“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冷玖扬了扬手里的书册,解释道:“这里记录的都是一些高级药材和食材,想要开药膳酒楼自然是要花大价钱购买喽。”
其实冷玖也想过,既然这药膳食谱如此的重要,为何冉紫衣的父亲不自己去做,后来她想了想才明白,这药膳里的药材食材都非常的昂贵,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而一些有钱的人家也不见得会相信这些药膳的功能,看来到时候酒楼的宣传还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白楚见她振振有词,妖冶的黑眸剐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流墨道:“拿十万两的银票给她。”
流墨嘴角微微抽搐,“那个大……不是白姑娘,我这小小的药炉哪里有十万两啊。”
他的心里都是泪啊,大祭司未免也太一毛不拔了,他分明记得大祭司出门身上都会带上银票傍身的。
而且只要他拿出令牌去任何一个钱庄里都能取出银子,何必为难他。
白楚挑了挑眉,芙蓉面上荡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得人心底发寒,“我不管,三日后我要看见十万两。”
流墨不敢造次,点点头,幽怨的看了看冷玖,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冷玖也很无语,她也知道白楚的身上其实是有银票的,却没有想到这只铁公鸡居然一毛不拔。
还用自己大祭司的身份让流墨去凑钱,真真是厚颜无耻啊。
“流墨还有件事情拜托你。”冷玖开口道。
流墨无奈的看着她,动了动嘴巴,“不会又是要钱吧?”他是真怕了。
冷玖却摇摇头,“不是,我想让你帮我物色一个酒楼的地址,你也知道我不能轻易出门,所以只能拜托给你。”
流墨点点头,这个倒不是难事,交给他就好了。
冷玖又交代了一些东西给流墨,开酒楼需要筹备很多东西,她只能交给流墨去做。
而流墨是要看守悬壶药房的,所以就让莲子带着写好的信笺去俏生堂找七刹和魅影相助。
一开始七刹听说是冷玖提得建议,非常都不屑,甚至不想去做。
魅影换了衣服,终于不用再打扮的像是这里的清倌,他也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
“你不去,这里面也有大祭司的命令,你想违抗他的命令吗?”魅影越发不懂七刹,难道她还不明白,大祭司待小九是不同的,而他们不过是大祭司的属下而已。
“我只是觉得大祭司忘了阎尸殿是做什么的,忘了建立它的目的。”七刹忿忿不平,她捏着拳头,沉声道:“他鬼迷心窍,居然宠爱小九,他变得不像他了。”
魅影看着无理取闹的七刹,不屑的一哼,“七刹,我想大祭司很清楚的知道建立阎尸殿的目的,是你忘了你不过是一名属下,就好像碧血,她死了不是小九,也会有别人顶上,不要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七刹凝眸望着魅影,眼神有些咄咄逼人,“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小九为了排名在你我之上的护法了?”
“当然。”魅影一脸的坦然,“论武功我比不得小九,轮在大祭司心中信任的程度,我也比不得,我对她心悦诚服。”
“不!”七刹恨得摸着后槽牙,她不敢相信曾经并肩作战的魅影,居然偏向了小九,为什么!
“你不想去,我不会逼你,我先走了。”说完,魅影将宝剑握在手中,推开窗户,离开了俏生堂的客房。
一阵凉风吹来,吹得七刹怒火更旺,她的眸底染着恨意,小九是她捡回来的,却没有想到捡来的是个祸害!
她不甘,陪伴在大祭司身边的应该是她,让流墨和魅影佩服的人也该是她!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抢回来!
——
一连几日白楚都是晚出早归,因为白天他还在睡着,春琴和秋书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是身体不舒服,春琴就问冷玖,“五小姐,不用给楚楚姑娘找太医看看吗?”
“是啊,这白天还睡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旁的秋书也跟着搭话。
冷玖神色淡定如常,她摇摇头,找太医来又如何,白楚不过是在补觉而已,根本检查不出什么,最多也就是睡眠不足罢了。
“无碍,她贪睡而已。”冷玖解释道。
“五小姐在吗?”岳嬷嬷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来到门口,将春琴和秋书正在陪着苏浅月说话,笑容更深,“给,五小姐请安。”
冷玖撩了撩眼皮,笑容端庄而疏离,“是岳嬷嬷,里面请。”她给春琴递了一眼色,“赐坐。”
“哎呦,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气。”今日的岳嬷嬷格外的热络,“我今日来是找春琴姑娘的。”
冷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春琴。
春琴却蹙起了秀眉,疑惑的望着岳嬷嬷,她找自己做什么?
“春琴,既然是岳嬷嬷找你就去瞧瞧吧。”冷玖知道如果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岳嬷嬷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走来揽月阁。
春琴见苏浅月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很是坦然,她点点头,屈了屈膝盖,“是。”
“五小姐别多心,我就是和春琴姑娘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让她回来。”岳嬷嬷故意撩拨了一句。
冷玖暗暗冷笑,好个岳嬷嬷居然给她上眼药,暗示她想太多,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会让她舒心好过。
眼看着春琴就要和岳嬷嬷出去,冷玖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慢着。”
春琴的脚步一顿,知道苏浅月这是有话要说,立刻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
岳嬷嬷将春琴回去了,自己也只能跟着回去,她讪讪的一笑,“怎么五小姐还有何吩咐?”
“我倒是没什么吩咐,我就是最近得了一个毛病,见不到我家春琴,我就不放心,岳嬷嬷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也没外人。”冷玖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不慌不忙的说道。
她眼睑半垂,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只有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杯盖的边沿,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
岳嬷嬷表情有些尴尬,缓和了片刻,她倏然一笑,“哦呵呵,五小姐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这总是一些私事,我想五小姐没兴趣知道。”
“怎么会,我很有兴趣,”冷玖施施然的抬眸,悠然侧目,声音带着几分不耐,“说吧。”
岳嬷嬷心底对苏浅月非常的不满,恨不得翻脸走人,可是她笑了笑,说道:“这……好吧。”
她故作为难,好像是苏浅月给她了难堪。
冷玖自然是瞧见了她眼底的那份不屑和嘲讽,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漆黑的眸子荡起一抹血色。
岳嬷嬷没有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冷酷,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前几日我家有个侄子相中了春琴,想着让我来给说说。”
春琴神色凝重,她有些不安的看向冷玖,眼神带着祈求。
“哦,春琴你可曾见过岳嬷嬷的侄子?”冷玖直接将问题挑开问,省的岳嬷嬷利用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大做文章。
春琴走到苏浅月的面前微微屈膝,摇头,“奴婢从来没见过他。”
“呵呵,岳嬷嬷,春琴一直服侍在我身边,又是何时见过你侄子呢?”冷玖冷冷的问道。
岳嬷嬷在来这里之前也是担心着苏浅月会这么问,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对策说道:“回五小姐的话,是我侄子见过春琴,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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