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乔见到冷玖,急道,“风衍被人劫走了。”
“什么人!”冷玖气愤道,他们的行踪如此保密,怎么会有人发现。
“不清楚。”顾海乔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有些害怕。
“我去找他!”冷玖顾不得那么多,她不能失去风衍。
“星宿,你跟着一起去。”一直被忽视的湛冀北缓缓开口道。
不知为何,冷玖有些歉意,“不必,让星宿照顾你,我带上段三娘和倾姿就行了。”
向顾海乔打听了那些人的去处,她和段三娘还有倾姿骑上快马,离开了京城。
这些人带着一个不能行动的人,不会走太远。
冷玖只觉告诉自己,这些人应该是安归碧城一伙人。
她们追了两个时辰,追到了顾海乔派出的人,前面不远就是她要追的人。
从为首的几人背影来看,那确实是安归碧城和织烟。
冷玖狠狠的抽着手里的马鞭,她离安归碧城他们越来越近。
安归碧城以为在今日动手会非常顺利,却没有想到还是被苏浅月发现了。
“停!”安归碧城让众人停下。
织烟拧眉,“碧城,为什么停下!”
安归碧城不说话,片刻冷玖骑马挡道了他们面前,她神色冰冷,乌眸犀利,“交出风衍。”
“不可能!”织烟护住身后的马车,风衍就在那里。
冷玖的手摸向腰间的长剑,不交,她就杀了他们。
“冀王妃,你何必如此执着,你与风衍非亲非故,他又是我楼兰国人,理应被我们带走。”安归碧城沉声道。
“我从来不会和敌人废话,不交,你们就死!”她拔出长剑,从马上月身而起,冲向马车。
安归碧城也拔出宝剑,挡住了苏浅月。
“冀王妃,这里是大贞国国土,我们也不想与你交战,只要你让我们带走风衍,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也会医治好他。”安归碧城态度诚恳。
可冷玖听不见去。
没有风衍,就没有她冷玖。
织烟看她不听劝,非常愤怒,她也拿出宝剑,与苏浅月较量起来。
冷玖应对他们二人,稍显吃力。
他们武功极高,对苏浅月能够挡住他们二人的攻击都非常的吃惊。
此时,段三娘和倾姿赶了上来,她们帮助冷玖除掉了其余的人。
织烟知道再纠缠下去,他们都要死在这里,她心中一狠,一剑刺中了马腿。
驾着马车的马儿受了惊吓,发起狂来,四处乱跑。
冷玖还在马车上应付着安归碧城。
安归碧城回头看了一眼织烟,惊讶她的做法。
他一抬眸,发现前面就是一处峭壁,在这样,他和苏浅月还有马车上的风衍都会死。
“下车!”安归碧城不在攻击冷玖,而是焦急的喊道。
“我不!”冷玖顾不得那么多,她必须带走风衍。
安归碧城为苏浅月的倔强而头疼,眼看着疯癫的马就要一头撞上峭壁,他黑眸一凛,扑向苏浅月,将她抱住,二人一起滚下了马车。
他用手护住她的头,以免磕碰到。
在他们滚落的同时,马车撞向了峭壁,马一声凄惨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的扭曲,带动着身后的马车摇摇晃晃,狠狠的磕在峭壁突出的石头上,没几下,马车就散了。
待冷玖停下,她从安归碧城的怀里挣扎了出来,望向粉身碎骨的马车,她大吼一声,“不!”
她奔跑到马车残骸,从残骸中挖出了风衍。
风衍头破血流,一双眸子布满血丝,显然是受到剧烈撞击,头中有淤血,给眼球造成了挤压,他凶多吉少。
“风衍!”她将风衍抱入怀中,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可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不,风衍,你不能死,不能。”
她恸哭,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像风衍那样的人,给她温柔,给她信任。
甚至是生命。
“风衍,你死了我要怎么办!”冷玖的哭声撞入每一个人的心中,大家都有些震惊,眼前这个从不被任何事情影响,永远都是一种冷漠态度的女子,居然在哭。
哭得是那么伤心。
没人敢上去打扰。
片刻,一辆青灰色的马车停在身后,星宿搀扶着湛冀北从马车上下来。
看见冷玖抱着风衍痛哭,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侧首看了一眼安归碧城和织烟,沉声道:“你们再不走,等她反应过来,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的。”
安归碧城对苏浅月有很多歉意,但织烟是他的姑姑,又不能说什么。
为了不惹是生非,他只能带着织烟离去。
只是一想到那个女人在哭,他也有些难受。
湛冀北推开星宿,让他在原地等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冷玖。
他安静的正在她的身后,解下自己的大氅,轻轻的裹住她冰冷而纤瘦的身体。
大氅温暖,带着湛冀北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还有体温,将她包裹住。
冷玖悲痛欲绝,伏在风衍的尸体上,哭得伤心。
湛冀北心疼,他半跪下身体将冷玖抱入怀中,让她伏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他的衣襟很快被泪水打湿,他能够感觉到怀里小小身体的剧烈颤抖,他不出声安慰,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知道她再也哭不动,最后哭累了,在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湛冀北将冷玖抱起上了马车,他对星宿吩咐道,“妥善处理风衍的尸体。”
“是,属下明白。”星宿让后面的人清理现场,他驾驶着马车回城。
车里,湛冀北看着怀里昏睡的冷玖,狭眸含着柔情与伤痛,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呢喃,“我知道那个男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他死了你会很伤心,但是别怕,以后你还有我。”
他的眸中溢满疼惜之情,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他的心中同样不是滋味。
隐隐作痛。
——
冀王府,阡陌阁。
冷玖铺着绣海棠花的素锦的被子,陷入梦魇的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让明艳的海棠都变了形状。
她发出呜呜的悲鸣,让人听了心凉。
倾姿想进去看看,却被湛冀北拦住,随后他走进了内室,将门合上。
“小九,别怕。”湛冀北坐在床边,温热的双手握住冷玖的汗津津的素手,神色有些焦急。
冷玖的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她在梦魇中挣扎着,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
风衍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阴冷的笑着,她崩溃大哭。
他一定是怪她,怪她没有保护好他,一定是这样的。
湛冀北见见这样不是办法,他伸手拍了拍冷玖脸,却发现她脸颊滚烫,好像是发烧了。
“星宿,去请流墨。”他隔着门吩咐道。
“是。”星宿不敢耽搁,忙不迭的离开冀王府去请人。
湛冀北抱起冷玖到怀里,他沉声道,“小九,醒醒,别再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可是发着高烧的冷玖却毫无反应,她似乎被噩梦纠缠住,根本无法自己醒来。
“该死!”湛冀北低声咒骂了一声,他扯开冷玖的衣襟,在她白皙的颈窝狠狠的咬了一口。
梦中,冷玖感觉脖子一痛,她猛然睁开眼睛,双眸猩红如血,她感觉有人在压着自己,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湛冀北……你在干什么!”冷玖的声音娇弱,即便如此一如既往的狠厉。
湛冀北坐起身来,他苍白的唇上还有妖娆的血,衬托着他的病容,诡异的妖魅。
“我不这样,你能醒过来吗?”湛冀北伸手替她整理着衣襟,却被冷玖随手推开,他微微皱眉,心底有一丝怒火在慢慢燃烧。
“我没事。”冷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全身毫无气力,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居然发烧了。
“你这样也叫没事吗,为了一个男人居然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对得起……对得起白楚吗!”湛冀北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看着喜欢的女人为另一个男人的生死而伤心难过,他还没有心宽到可以无视的地步。
他恨不得现在就挑明了身份,但是他也怕,现在挑明身份,冷玖又正在气头上,怕很难收场。
冷玖微怔,随即不悦的皱起黛眉,“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冀王,我与你不过是合作关系,希望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湛冀北愠怒,周身笼着一层冰霜,内室的空气骤然降了几分。
他一双犀利冰冷的眸子狠狠的刮过她的脸,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王爷,王妃,流墨来了。”星宿的话音未落,内室的门推开,流墨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他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古怪,眼前二人的气场比自己带进来的寒意还要浓。
湛冀北拂袖,“她发烧了。”他背过身,不再看,他的肺快要被这个女人气死了。
流墨不敢多问,他走到冷玖的身边,挤眉弄眼,却见她毫无反应,一双眸子死寂沉沉,没有往日里的凌厉冰冷。
流墨听说了风衍的事情,也知道冷玖为何而伤心,再看看湛冀北的态度,心中了然,八成是冀王吃醋了。
他诊脉完毕,轻声道,“没什么大碍,就是染了风寒,吃两贴药就能好了。”
冷玖与湛冀北接不说话,流墨感觉有些尴尬,恨不得赶快逃之夭夭。
他的目光落到冷玖染了点点血迹的衣襟,惊讶道,“你受伤了?”
“被狗咬了。”冷玖用手摸了一下伤口,湛冀北下口太狠,血没有自己凝固。
湛冀北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颤,她居然骂他是狗,真是反了!
流墨无可奈何的一笑,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只珐琅彩的银质圆钵,“这是最好的金疮药,涂抹十天不会留下伤疤的。”
冷玖接过,“多谢。”说完,随后放到了一旁。
流墨淡笑,“没事,我先告辞了。”
待流墨离去,屋子里的气氛依旧尴尬。
冷玖倾身躺下,裹着被子,沉声道,“我要睡了。”
听着她下了逐客令,湛冀北的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不悦道,“本王知道,别忘了阡陌阁也是本王的。”
言外之意,他不走,她也无可奈何。
冷玖微怒,他这是和自己杠上了。
她缓缓闭上疲倦的眸子,他不走就算了,自己没傻到生病了还出去的冲动,在被子里鼓捣了一会儿,她沉沉睡去。
湛冀北无奈,他总是拿冷玖束手无策,每次想要给她很严厉的教训,可是自己立刻打消念头,他不舍得。
明明他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偏偏遇上了冷玖,他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罢了,碍于现在的身份,只能等她过了这一段悲伤期再议了。
傍晚,冷玖醒来,湛冀北已然不在阡陌阁。
春琴服侍着她喝下了汤药,又给她为了一些小米粥。
冷玖感觉恢复了一些气力,苍白的面容有了几分血色,光彩也明亮了很多。
“王妃,你看。”段三娘急急忙忙进来,她坐到冷玖的床边,递上了一张纸条。
春琴知道他们有要事相商,默默退下。
冷玖接过书信看了一眼,赫然愣住,上面写着,“平安勿念,五月武林盛会见。”
她细细的看,这确实是白楚的字迹。
黛眉轻蹙,她总觉有些不对劲,白楚在凤遥齐的手中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传递消息出来。
她抬头看着段三娘,沉声问道:“信从何而来?”
“阎尸殿总坛送来的,送信人是北漠人,细细追问过了,什么都不肯说。”段三娘又拿出怀中的一只玉笛,“和信一起送来的。”
冷玖接过玉笛,素净的手细细抚摸着玉笛上梅花纹的浮雕,这是白楚的,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不知他在北漠好不好,又为何会送来这份心,难道他不喜欢她赶快去救他吗?
“还有别的消息吗?”冷玖觉得此事透着古怪,虽然白楚的笔迹清晰不凌乱,但是她仍旧担心他是在被人胁迫下所写的。
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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