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咱们兄弟在一起,不分彼此,掏心掏肺,‘走人’这个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何况刚喝这血酒还是热的呢。中隐的意思无非是将心比心,你动哪门子气?”
郧中隐脸上挂不住,一个指头击得桌面咚咚乱响,憋气说:“样儿大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你要走,我不留你,就当今儿这结拜是儿戏。你不想想当年才多大年纪,还鼻涕糊脸,这话不假吧?要说,还是我和老马把你拉扯大的呢。你这人不记人家的好。”
马翼飞劝解说:“中隐,不扯远了。嘎三也是气头上的话,咱们兄弟别伤了和气。”
曹嘎三两岁上没了娘,随后娘长到十一岁,爹又死了。后娘改嫁一个滚刀肉男人,把他赶出家门,大庙不收小庙不留,是郧中隐把他带回自己的棚屋。至今在一起相处十三年了。曹嘎三想起往事,觉得对不住郧中隐,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说:“中隐大哥,是我不晓事,刚才的话说过了,你别往心里去。”
马翼飞说:“行啦,这事过去了。说到从风,嘎三的担心也不是没一点道理,也许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老成,遇事扳不倒儿骑兔子——没个稳当劲儿,以后没准不惹事儿。中隐说的我也赞同,人家节骨眼儿上替咱们挡了一劫,这可是生死之情,人生在世讲的就是‘情义’二字,咱们不能亏待人家,就是惹出事来,刚才不是发誓了吗?祸福相共,患难相扶。有些事儿,就像庚妹说的,慢慢调教。”
曹嘎三说:“既是两位大哥都要留他,我不反对,只是我还是要说,就怕他把不住,咱们还是要张着神。”
郧中隐见他服软,缓了口气说:“嘎三,你知道我性子,遇事猴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可能因为庚妹瞧从风不顺眼,男女之事,顺其自然,强扭的瓜不甜。庚妹对从风亲近一些也合情合理,人家毕竟是一个地儿来的,未必就是男女私情。庚妹虽然年纪最小,可她有主见。”
正说,只听门外有笑声,嘿嘿一声:“郧大哥是不是在夸我?”
三人听出是庚妹,急忙起身。
庚妹跳进门,从风也跟进屋。
庚妹又说:“我以为你们还趴着呢。早知你们醒了,我和从风也不走这些冤枉路了。你们以后别跟从风比酒了,瞧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时全念坤也回来了。惊问:“你们没去茶楼啊?”
庚妹笑嘻嘻的说:“从风是要奔茶楼去的,他不认路,我就哄他给他带路,领着他在街头乱走。”
从风嚷起来:“你敢骗我,要不是遇到驼背大叔,我跟你没完。”
众人哄堂大笑。
庚妹又把路遇邱持贵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儿又说:“邱驼子竟然没敢为难我们,而且还满口应承替从风打听他娘,从风不用去主凤茶楼找了,在家等邱驼子答复就行了。”
一边说一边向四人递眼色。大家会意,都说:“从风,这下放心了吧?”
小二来催,郧中隐说:“不忙,把剩下的都吃了。”
大伙重又端起碗筷,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