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那个死去婴儿的愧疚感。如果孩子是他的,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他欠穆槿的情谊,又多了那么两分。
席栾犹豫的时间有些长,不知不觉中,墙角的钟表敲钟报时,铛铛的声音惊醒席栾。席栾当即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不管如何,他总是要面对穆槿的。早一刻晚一刻其实并没有分别。
席栾犹豫着,忧心忡忡地……上楼。但当他看到卧室中的穆槿时,一切想法都变了。
穆槿是在卧室中生产的。此时的卧室,还残留着血腥味,不过护士和张妈已经清理过房间,房间中还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样混合的气味并不好闻,但穆槿倚在床边,怀中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壁灯柔美的光照在她身上,时间都好像就此静止。
席栾曾经见过一副油画,画中就是母亲抱着胖乎乎的婴儿——那副画久负盛名,出自达芬奇之手,名叫《圣母与圣婴》。
席栾烦躁的心在这柔光中安定下来。他看着床上的那对母子,突然发现他刚才焦虑的事情,其实都不足以称之为问题。
他一直在恐惧忧虑,他害怕穆槿会背叛他。但其实,穆槿和白婧是两种人。最起码在白婧身上,他从来没见到如此撼动人心的母性光辉。
席栾忍不住拍脑门问自己,当初怎么会有“穆槿和白婧一样”的荒唐想法?她们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呀!
席栾站在门边,思绪起伏,都不敢进门。
正好席爷爷端着一蛊燕窝粥过来,没好气地催促他,“臭小子,别挡路。”
席栾赶紧往一边走了走,傻乎乎地看着席爷爷进屋,坐在床边,“小槿哪,辛苦了,先吃点东西。”
然后,护士帮穆槿抱住孩子,张妈托着小碗,辅助穆槿喝粥……
这屋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而他,好像就是个旁观者,或者说,这屋里根本就有他的位置,甚至都没人和他说话。所有人都当他是个透明人一样。
这种感觉,让席栾有些心慌。
席栾大步走进去,踩在卧室的地毯上,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他很快就走到床边,坐在床头旁边的梳妆台椅子上,斟酌着话语,“小槿,我……”
席栾欲言又止。
穆槿吃完燕窝粥,漱口,推开张妈的手,慢条斯理说道:“你来了?”
席栾莫名耳热,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
穆槿身体后仰,靠在软枕上,表情疲累,“席栾,我知道这半年里,你一直在忙m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席栾动动嘴,一时没说话。实际上,他此时并不能分辨得出,穆槿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反话。
穆槿垂着眼眸,说道:“你和景少那边的协议,应该是暂告一个段落。白婧背后的老枭,跑了,你们一时间也抓不到。白婧又给你生了个孩子,席栾,是个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