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雨对自己倒是下了狠手,死死捏着自己的手腕,生生捏出了青紫色的痕迹,上头指甲嵌入肉里的印迹还如此明显,霍容景又怎能视而不见?
他冷冷地盯着温澜,质问着她,却不想,她没有任何“悔过”的心思。
温澜冷冷一笑,“你觉得这是我干的吗?你觉得我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直接将她的手腕拧成这样?”
“你之前练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连教练都夸你天分极好,不是么?”霍容景冷声反问。
之前,他只不过是处处留意温澜的一切,因此才知道她在闲暇之余跑去练了个跆拳道。但是,他却没想到,此时,这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居然成了指责温澜的证据。
霍容景不是不失望的,但最令他愤怒的是,温澜对苏若雨动手,居然是因为霍司年。
是因为她不愿意看着霍司年谈恋爱吗?是因为她不愿将霍司年对自己的爱分割出去吗?
在那场生日宴会上,霍容景与温澜站在一起,他们亲眼看着霍司年开口,希望傅思思成为自己的女友。那一刻,温澜的笑容仿佛带着祝福,而他也几乎要相信她是真心诚意的。
真心希望霍司年好,是因为她也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但是此时,她却不甘心了,不是吗?
“不需要你来向我兴师问罪。”温澜冷笑,不再解释。
有那么一个瞬间,温澜以为自己回到了幼儿园里。幼儿园里的孩子互相打架,哭着告诉自己的家里人,指责对方的时候,她们足够笃定,因为她们相信自己的家里人一定是会帮自己出头的。但是,她已经不小了,她也不觉得霍容景会为自己出头。
眼下难道要一再为自己辩驳吗?她不愿意。他若是相信她,那是应该的,他若是不相信她,那她说一千句,说一万句,都没有任何用处。
“我不需要兴师问罪,你马上跟若雨道歉。”霍容景却还是坚持己见。
徐老太拿着冰块走了过来,见这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似是剑拔弩张。而亲手将冰块递给苏若雨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这乖孩子手腕上的伤痕。
她不傻,一时之间,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景哥哥,你不要逼她了。不必跟我道歉,就当是我不小心的吧。”苏若雨宽容一笑。
事到如今,她应该见好就收。毕竟温澜并不是个柔弱的小女子,有时候逼得她急了,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让这件事情过去,总而言之,只要让温澜知道,在关键时刻,霍容景却根本都不愿意站在她那一边,就够了。
“就当是你不小心?”徐老太的语气沉了下来,“这怎么行?我的家中不能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她心目中,温澜已经成了卑劣的代名词,而苏若雨却这般令人心疼。无论如何,她也不准温澜欺负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温澜,向若雨道歉。”徐老太也开口向温澜施压。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被人这样逼迫,这样冤枉……
温澜冷冷地看着徐老太,又将视线移到霍容景的身上,“我不要。”
说着,她起身便要上楼。
有时候心中的确挺委屈的,明明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可是,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不知道才能够什么时候开始,家对她而言,已不是一个可以休息的港湾了。在这个家里,她必须学着保护自己,甚至还要在很多时候忍气吞声,只因为——
因为什么?
她在这个家里,是因为她嫁给了霍容景,她学着忍耐徐老太,也是因为老太太是霍容景的母亲。但是,他值得吗?
他值得她付出吗?
温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身后传来老太太颐指气使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