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的吱呀声,清新的空气夹着竹香迎面扑来,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行至竹林尽头,前面豁然开朗,一处红墙绿瓦的小院跃然而出,“坐闲居”三个字刻在院门上,很明显是出自名家手笔。
余掌柜看出了白七的疑问,连忙笑着解释道:“七公子莫担心,这地方和别处不同,一般都是白日做买卖,里面的姑娘也多数是卖艺而已。只要是这里的主人认为来客不是俗人,都会开门纳客。”
白七听的觉得这话里还有蹊跷,笑问:“这么说余掌柜倒是这里的常客喽?”
余掌柜的听着老脸一红道:“说来惭愧,在下倒是跟着几位上我那去的文人们来过一回,后来几回自己独自前来,结果都吃了闭门羹,说咱身上铜臭味太重。今天要不是有公子您这位雅客在,在下倒是不敢把您往这带的。”
站在院门处,看着紧闭的小门,白七不禁对里面的一切生出了好奇心,哪有风月场会把客人往外撵的,看来这里的主人不是一般的主,很会抓客人的心理。
“七公子,这里头的姑娘还真是个个貌美,且不俗气。真要是客人与里头的姑娘情投意合,只要姑娘愿意,主人不要客人一分钱,在这摆上一桌,只管把姑娘带走就是。我还告诉您,当朝的很多高官平日里都便服往这跑,嘿嘿,还真叫这帮子文人出身的家伙从这拐走不少******,真是羡煞我等。”余掌柜羡慕的口气中又带着点无奈。
白七听了一笑道:“那还站着等什么,敲门吧。”
余掌柜往白七身后一站,讪笑道:“七公子,门边上有一索扣,您拉一拉里头就有人出来,至于在下就不站前面了,免得又被人当俗物挡在外头。”
有趣。这里的主人实在是有趣,还有在样做买卖的,白七心里决定今天就算是破门而入,也要见识一下里面的风月。
找到索扣,拉了几拉,只听着里面有铃铛响起,未几便听吱呀一声,门洞大开,出来一位小丫鬟,仔细的打量了白七几下,还上前在白七身上闻了闻。
“进来吧,公子您倒是位雅客,不像后面那位,一身的铜臭,看您的面子我也就放他进来。”小姑娘操着柔软娇嫩的语调,再配以青涩却不失娇媚的面孔,虽然年纪不过十三四,却已经有了迷死人不赔命的苗头。
进得院子,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环境,便听里面有声音道:“这大清早的就把客人往里让,我们的晴丫头是不是动了春心了,难不成是晴丫头的相好来了。”说着里面就是一阵嬉笑声。
小姑娘眉眼朝白七一瞪,那意思就是道:都是你,大清早就来上门,害我被笑话了。接着小姑娘跺跺脚朝里喊道:“小姐您这就不对了,规矩都是您立下的,客人们还不都是冲您来的?现在来笑话我,这迎客的活我不干了还不行么?您自己出来迎客得了。”
小姑娘说着转身便要走,白七赶紧出声道:“看来在下连累小妹妹了,来的唐突,还是头一回,给银子怕落了俗套,这有把扇子,小妹妹你留着玩吧。”说着白七把随身的扇子递了过去,那小姑娘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展开一看,顿时脸上就乐出花来了。
“你这公子人不错,出手也大方,得,我还是把您领到我们姑娘面前,免得您等得着急。”
小姑娘突然变的客气起来,倒令白七有点疑惑,再回头看看余掌柜肉疼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擅自上的字画看,白七顿然了然,原来是为了扇子上自己的字画和题词。
这会工夫小姑娘已经丢下白七他们跑了进去,只听见里面小姑娘在喊:“小姐小姐,您看看这客人给了我什么?”
这会白七在得以仔细看看里面,里头先是一个大园子,园子里布置的倒也雅致,花草假山。错落有至,院子的尽头是一座两层小楼,门口的左手边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刚才里面说话的声音就是从假山后传来的。只不过刚才的声音白七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正当白七心有疑惑的时候,假山后面转出个女人来,见了白七竟然恭敬的行礼道:“不知公子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见了这个女人余掌柜顿时就张大着嘴巴做惊讶状,应该说是惊喜和惊燕的结合体,除了吃惊以外,更多的是被眼前女人的美貌所吸引,说余掌柜现在失魂落魄一点也不过分,张着大嘴巴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白七见了这女人先是一惊,后是苦笑,原来自己竟然摸进了道尊门下的地盘,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玉嫣。
许玉嫣在京城都梁,那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平时许玉嫣见的客人,不是高官,便是大儒,余掌柜这样的下九流人物,远远站着看还行,要想当面窥见,那想都别想。
许玉嫣对白七如此客气和尊敬,在余掌柜看来那是因为白七是天涯漂泊客的缘故,根本就没想到白七其实是许玉嫣的顶头上司。
许玉嫣为什么会回到都梁呢?其实很简单。这些个堂主现在对白七是又敬又畏,尤其许玉嫣还有个预备鼎炉的身份在内,实际上许玉嫣是已经把自己当成白七的女人了,只不过等着白七随时来取就是了。
白七回到都梁,堂主门觉得应该有个人跟着,一是好在白七需要使唤人的时候身边有个人,二是大家也能随时知道白七的近况。
跟白七不同,许玉嫣自己也不过是刚回都梁,屁股还没坐热白七就上门了,这叫许玉嫣如何不惊讶,第一反应就是这门主实在是神通广大,自己的行动竟然完全被掌握在其手中,叫她如何不惊,如何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