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帝欣十三年,誉平王谋反,被储君陌影公主、凤颐皇子、凤贤皇子所平。
誉平王被满门抄斩,十万大军,包括一万府兵,皆降于陌影公主。
血魔王龙颜大悦,封凤颐为恒王,凤贤为荣王,并依陌影公主要求,晋封虞妃为贵妃,并大赦天下,减税三年,死去的皇子,公主,妃嫔皆受到追封,
初四,众亲王入宫进谏自悔,麾下军队,皆归于血魔王。
血魔王出人意料的宽仁饶恕,未再予以追究众人协同谋逆之罪檎。
诸王惶恐,纷纷安居京城,不敢擅自离开。
魍*
这一日,冷风如刀,刮得呜呜响。
陌影在凤颐,凤贤,任然、任离的陪同下巡查过新收纳的军队,整顿了军务。
忙完一切,一行人返京之时,已近黄昏。
夕阳浸染白石墙和琉璃红瓦,宏伟富丽的楼阁参差错落有致,路旁的酒肆店铺,渐渐热闹起来。
此刻,正该是吸血鬼们的清晨。
高高的酒旗在夜风里烈烈飘展,路旁的绸缎庄的门口,摆出来花花绿绿的锦缎,饭庄竟飘出人类美食的香气……
小贩卖力的吆喝,马儿的嘶鸣声,女子们的谈笑声,让如诗如画的画卷,变得鲜活丰富。
街头竟也有卖艺的艺人,玩的是魔术和杂耍,吸血鬼飞快的速度,让他们比一般的人类的杂技更出神入化。
街道上也有不少人类与狼人,奇装异服,行往如织。
可容纳十辆马车并行的宽阔的石板路,被雪水冲刷的一尘不染,马蹄踏在上面,哒哒悦耳。
马队浩浩荡荡,穿过这屹立千年的古老城池,领首在前,身着金凤铠甲的绝美女子,倾倒满城。
凤颐策马上前,与她并肩前行,见神色她轻松,忍不住笑了笑。
“影儿,时间还早,要不要下来逛逛?夜市上,有很多好玩的。”
陌影应接不暇地瞧着,一身疲惫尽消,思及这是母亲自幼长大的地方,心里莫名添了几分欢喜。
她还是谨慎地回头,见任然和任离摇头,无奈地耸肩,对凤颐道,“还是……早点回宫吧!”
却在这时,路旁缀满花团的千香楼上,传来女子们欢喜妩媚的叫声,叽叽喳喳,喜鹊般。
一行人忍不住抬头,就见一颗颗螓首,花朵满头,争奇斗艳,薄纱笼罩的娇躯,挤在楼阁的露台上,丝带飘展,红唇娇艳,那眉眼里,春水荡漾,叫人心猿意马。
“恒王殿下,荣王殿下,好久不见。”
“恒王殿下,奴家好想你,上来玩玩呀!”
“荣王,您最爱听奴家弹琴的……”
……
马匹近了楼阁,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从窗口就呼啦一下,涌到了门口来……
倒也难怪这速度,这些花楼女子,竟个个都是吸血鬼。
凤颐和凤贤都不约而同拉高了披风的帽子,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
有几个女子却大胆地拦住了马匹,直接摸上凤贤的腿。
慌得他又斥又嚷,那群女子却有恃无恐。
瞧着他和凤颐狼狈不堪的样子,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
恍惚间,不禁想起百里玹夜等几位皇子,在花楼里因金牡丹出糗的一幕。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陌影虽然对这城池陌生,却不是没有注意到事情古怪。
刚才,也经过了两座花楼,众女见护卫相随在后,皆是不敢造次。
这座千香阁里的女子,似乎……格外不同。
她朝楼上看了一眼,拉住马缰绳,笑着揶揄道,“既然姑娘们盛情,两位表兄不如进去玩个痛快,陌影也开开眼界。”
“是呀是呀,公主殿下都答应了,两位殿下进来吧!”
众女子欢笑着喧闹起哄怂恿。
鸨母始终在门里探头,见三人下马,才堆上笑,小心翼翼地迎过来。
趁着众女子簇拥着凤颐和凤贤进去,陌影把任然、任离叫到近前。
“这些女子定是受人指使的,派护卫包围暗查,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
见鸨母毕恭毕敬地上前来,她客气颔首一笑。
鸨母却紧张地唇角抽出,浓艳的脂粉,悉悉索索,落了满襟,“公主殿下里面请!”
陌影随着她进去,凤颐和凤贤被女子们拉到了楼上的雅间。
丝竹管弦萦绕整座楼宇,都是艳丽暧昧的曲调。
大堂内,假山,流水,薄雾袅袅,舞台,看席,脂粉绕香,酒香四溢,欢歌笑语,美人如云,与皇宫里的血腥杀戮相较,这里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极乐殿。
楼梯旁的圆台上,三个女子金纱缀面,身姿如蛇,秀颈颀长,金珠舞衣下,娇躯若隐若现,极尽诱惑。
陌影看了片刻,瞧着那妖娆的舞姿,不由轻叹。
鸨母见她眼神里并无轻贱鄙夷,诧异笑了笑,忙道,“公主殿下,这边请。”
陌影抬头环看几层楼阁,没有看出什么端倪,随着鸨母穿过一片水晶帘子,来到一间厢房内。
厢房狭窄,桃红的装扮,暧昧逼仄。
桌案上,趴着一个女子,衣袍倾散,一男子正优雅拉着袍袖,在女子脊背上写诗。
蓝色的墨汁,衬得肌肤胜雪,那字飘逸俊秀,风骨清傲,最有趣的是,这人……她竟然认识。
藏蓝的黑纹锦袍,眉眼狭长俊秀,脸形,鼻子,嘴巴,都像极了百里玹夜,却可惜,他并不是百里玹夜——是,呼延弥天。
鸨母静默退出去。
陌影静看他写诗,拿起一旁的绿墨,在那句“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一旁,随手画了两片荷叶。
见他还是静默不语,她侧首问,“我可是画对了?”
他从容搁下笔,拿手在字上扇着风,让墨晾干。
“姑娘在这脂香欲浓之地,画得出如此清逸之画,真是格格不入。”
“公子写的词句亦是清雅。”
他摇头笑了笑,“本公子写的是帘幕外,纱衣妖娆的女子。”
“如此,竟是我高估公子了?!”
他不置可否的耸肩,看了眼帘幕外来来往往的人,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深邃的绿眸,却难掩思恋。
“姑娘……好面熟!”
所有的情意,歉意,懊悔,思慕,都在这无关风月的一句里。
陌影避开他的眼神,“公子也很面善。”
他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想起上次相助祖母,害她被抓破腹部的一幕,又懊悔微低头,眼眶灼红,鼻尖轻抵在她的额角,却又是一句无关的话。
“姑娘的铠甲好俊!”
她不着痕迹地一退,“公子这一身衣装亦是倜傥俊秀。”
说话间,她趁势看桌案上趴着的女子,是狼人的气息,那高绾的发髻,满头的花朵,阻挡了视线,正巧看不到容貌。
下巴突然被一只手勾住,她只得正视面前的男子,万语千言,她都读得懂。
冤有头,债有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找谁复仇。
“在下姓我名爱你,此来,是专程为见姑娘一面。”
他泪落下去,始终俯视着她,绿眸灼灼,似要拢住她的心,握住她的魂,得到她的全部。手一伸,他从桌上端起两杯早已备好的酒,一杯递给她。
“公子名叫,我爱你?”
“正是!”
她接过酒盅,嗅了嗅,“这名字真是绝妙。”杏花酿,加了血,气息有点怪。
“我爱你!所以,我痛改前非,不想再让我爱的你,变成一个嗜杀成性,任人鱼肉的女子。”
陌影从怀里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泪,“公子***的手段果然高明,我信你一次。”
她仰头喝完酒,搁下酒盅,忽感觉身体的某一处似乎被切断,似头上的紧箍咒解除了,又像极电台接受的杂乱信号全部被关闭,脑海心底,一片清宁。
她搭配的那些切断牵引感应的药,现在还只是药草。
这些时日,也压根儿没有机会熬煮成药,这杯酒,倒是神奇。
“多谢公子一番美意,不过,公子既说了爱我,若不带我回去,恐怕性命难保吧?!”
“就当……我为那只死去的兔子偿命,为我们曾经的同床共枕赎罪,为你腹部的伤,添几滴血!”
她握住他的手,不愿看他与百里玹夜太过相仿的脸,“公子不要天狼那把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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