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察觉,自己背后还有两个世子,一个正瞄踹向他的大腿,一个踢向他的脚踝……
众人皆是从看台上站起身来,有的屏住呼吸,有的震惊瞠目,有的尖叫捂眼……
那球飞进红队风门的一瞬,百里玹夜的腿,却被踹断成了两段,膝盖骨爆碎刺耳,满场死寂。
无人注意到,百里蕴的脚底安装了细如牛毛的金针针板,上面染了剧毒。刚才地一踹,那金针亦是刺中了百里玹夜的膝盖。
“老七,你怎么样?”百里羿就近跪扑在地上,托住他的头。
严如皓和百里璘等人上前来,给他检查了腿。
“别动,骨头断了。”
百里玹夜咬牙忍痛,身躯因剧痛惊颤不止,俊颜苍白扭曲,冷汗如豆。
百里珣从看台上飞身而下,怒声命令,“把红队所有人等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百里蕴在护卫赶到之前,于在人群外状似蹲下去整理靴子,随手把鞋底上安装的金针针板抽离,深埋脚下的雪中。
片刻后,百里玹夜被几个行动迅敏的吸血鬼,抬进皇帝寝宫。
百里珣应允给他服用解药,恢复狼人神力。
御医们一番救治之后,把腿骨固定,伤势却无法痊愈。
百里玹夜从床榻上苏醒过来,却只求一件事,“父皇,不要让陌影知道儿臣腿伤之事。”
所幸今日她没来,否则,见他如此,她定会不顾一切地复仇。
凭她一己之力,如何敌得过百里蕴背后暗藏的力量?!
百里珣焦灼如焚,握着他的手点头。
然而,靖周皇族的规矩,凡皇子身有残缺者,不封王,不封邑,不封储,不得过问政务,且永居宫外。
文武百官亦是因此在殿外等着消息。
御熙王这腿若不能痊愈,便只能将他送去血魔当质子。
*
三月初十,是礼部定下的和亲婚礼吉日,最宜嫁娶。
宫中莫名传言,蹴鞠赛上,是二皇子百里遥,怕御熙王抢婚,指使了安王百里蕴与几个世子突袭御熙王……
然而,日子将近,准新郎百里遥却被无罪释放,流言蜚语,不了了之。
皇帝下旨大赦天下,其他红队的皇子世子也相继被放出。
朝堂之上一片微妙,立储与质子一事,谁也不敢多提半句。
百里玹夜则返回了自己的王府静养。
陌影胎气不稳,孕期月份渐大,愈加饿得厉害,每日必须吃五餐,方能压住饥饿。
因此,她不得不当一个宅家公主,闭门谢客。
怕伤了无辜,她把香茹,吉祥和如意都打发去了膳房帮忙,只留红煞、任然、任离在身边。
严如玉母女却从三月伊始,就开始拜访朝中权贵,以及众皇亲国戚,且每日趁夜将厚礼送往每家每户。
百里尺素暗觉奇怪,亲自前往府库查问过。
严如玉母女却不曾取用一分一毫,也不曾收纳任何人的银两。
*
大婚前夕,用过晚膳,德妃奉太后懿旨,亲自送礼服到雨花阁。
她本想与陌影畅谈一番,冰释前嫌。
陌影深知她的来意。为百里羿册立储君与皇后之位,难为这女子对她这曾经的庶女低声下气。
她双眸血红地盯着德妃,直盯的德妃毛骨悚然,坐立不安,落荒而逃。
“影儿,我警告过你多少次,身为吸血鬼公主,要时刻保持优雅,不可蛮横无理,不可面目狰狞,不可贪婪嗜血。”
凤颐说着,从楼梯上无声缓步下来。酒红色的金纹锦袍,妖艳奢华,贵雅绝伦。
陌影起身,并没有迎过去。
她现在腹部微凸,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凤颐看出端倪。
“颐兄,你怎么来了?”
“我收到信,听说你最近每日五餐,不放心,所以来瞧瞧。”
凤颐说着,走到她的凤椅前,把她按坐在凤颐上,疼惜地在她面前蹲下,抬手捧住她的脸儿。
“每日五餐,怎还这样瘦?可是生病了?”
“没有生病,只是心情不好。”
“失恋?”
她被他揶揄的口气逗笑,“什么都瞒不住你,唔……”
这一吻欺进突然,她凤眸眨了两下,柳眉微颦,却并没有避开他的吻。
她也想借一个人,戒除心底那只狼人,然而,冰冷的触感,异常怪异悚然,似亲吻了一具死尸,惊觉腹中一阵异动,她忙抬手抵住他的肩,将他推开。
“颐兄,我明日就成婚了。”
“我知道!”他强硬地把她揽入怀里,安抚轻拍,柔声道,“影儿,我是最疼你爱你的人,怎会不知你心里的痛苦?!”
陌影泪落在他肩上,迟疑了一下,抬手拥住他。
“谢谢你来看我。可……对不起,我爱的人……是百里玹夜。”
话说完,她便似睡着一般,靠在他肩上,再也没有动静。
他拥紧她,却柔声道,“影儿,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
楼梯之上,红煞,任然,任离都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
晨曦晴暖,美丽清莹的橘色,浸染银装素裹的京城。
十里长的迎亲礼队,从皇宫大门延伸到城内的主道,红龙般,喜庆隆重,敲锣打鼓,霸气腾啸着,前往南赢王府。
街道两旁观礼的百姓们拥挤推搡,争抢宫女泼洒的喜糖和糕点。
雅膳堂、明月钱庄的阁楼之上,却杀手齐聚肃冷,一双双眼睛静观着礼队,准备伺机抢婚。
新郎乘着雪白的骏马从楼下经过,温雅笑着拱手朝百姓们道谢。
南赢王府内张灯结彩,众人却并没有丝毫喜色,反而神色仓惶地四处奔忙寻找……
因为,新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