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守律不知变通,只会让两家越掐越狠,粮价越涨越高,都为朝廷做事,都希望能早日把鞑子赶出去。把粮价抬的这么高,对上面又有什么好处?
犹豫再三,杨子骞索性问道:“上面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家?”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提到这个,傅万年更郁闷。
他不是没把潭西的形势报上去。可上面根本不听,他又能如何?心里烦躁,傅万年不耐地摆摆手,“……这不是你管的事儿,我只问你,杨家的粮价还能往下压多少!”
“……最多降到每石二两四。”杨子骞低头想了想。道,“跟大人说句心里话,潭西的粮价比周边各省都高的离谱,不是为了能得到这机会为朝廷效力,杨家早就抛了,我报的这个价格就是杨家的底线,一点水分都没有,再低就连老本都赔进去了……”把周边粮价形势说了,“不求别的,杨家只求及早脱身。”
所以他才真正起了求合之心。
或者谈合,或者两家分开签契约,怎样做都行,他只求早日挣脱这该死泥潭!
潭西的粮价还在疯涨,皆因都囤在他们手里,为了西征大军的供粮权,谁也不敢抛,而老百姓却要吃粮……若他和沈家有哪个按耐不住首先抛了,粮价立马就会跌,就好似一匹脱缰野马一般,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一个不慎,就会倾家荡产!
行商多年,他第一次有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直叫他心惊胆颤,寝食难安。
对上他一脸诚恳,满头大汗的样子,傅万年烦躁的神色渐渐地变的凝重……
看这意思,这是他的底线了?
可是,每石二两四,一百三十五万石就是三百二十四万两,比七皇子第一次西征的总军费还高出了二百四十多万两!
太离谱了!
兵部的照会虽然没有给定价格,可七皇子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价?!
冷汗刷地从傅万年额前冒出。
隐然间,他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当初沈怀瑜找他帮忙散播这场仗能打十年八年的谣言时,曾亲口承诺,无论粮价怎么涨,沈家都会以一两银子二石的价卖给军队,裕盛堂短短几年就一越成为潭西省数一数二的大商行,就是靠一个‘信’ 字,沈怀瑜又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对这承诺深信不疑,这几个月来,虽然粮价天天在涨,但沈家囤得早,总成本算下来却并不高,即便沈怀瑜没了,沈家最多也不过一两银子一石半左右给他,超支个十万八万两,他还能承受,一直也就没在意。
可是现在。
他谣言也帮着传了,粮价也涨上去了,结果那位沈大老爷竟老脸一麻,坚持要按市价卖给他!
而这位杨子骞杨大爷使了个大劲也只降到每石二两四,这让他怎么跟兵部,跟七皇子交代?
七皇子会买这个账吗?
一旦耽误了军粮供应,他一百个头也不够砍!
沈怀瑜,你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抛下我匆匆地走了!
这局面让他怎么破?
脑袋嗡嗡直响,傅万年真想骂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