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的,用他这一生。
楚轩已经不记得当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了,他活在痛苦与悔恨中好多年,一开始,他是拒绝想起这个人的。只是时间过得越久,当他真的在逐渐淡忘那个脑海深处的人时,一种深入骨髓疼痛却席卷了他。
而后,他便开始恐惧了,他真的怕了,那人已经死去,曾经所有的存在也因为他的逃避而被抹去。一旦他把那人忘记了,那个人就真的要消失了。
还好,还好,他现在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他的辞辞,他现在还没有做下让他伤心失望的事,来得及!他会把曾经的错误一一纠正,未来的一切,都将会被改写。
他知道他的辞辞心软又善良,当初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辞辞……”楚轩贪婪的呼吸着近在咫尺的味道,小手握得死紧。
被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团如此撒娇又哀求,是个人都得心软,不过,他楚辞却是再不会了。
他曾经给予过的一切已经被楚轩消耗殆尽,现在,他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给他了。
“既然你不愿意搬,那好,朕搬出去就是了。”楚辞本以为再一次见到楚轩,他会忍不住怨恨,会抓住楚轩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不过现在,楚辞却再也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憎恨也好,怜爱也罢,都是需要力气的,楚轩已经把他的所有情感都消耗了个干干净净。他现在看见楚轩,也只是觉得面前多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无所谓爱,无所谓恨。
楚辞明白,他是真的对楚轩一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了。只不过,这人是待他极好的长辈的血脉罢了。
“辞辞?”楚轩仰着小脑袋,可爱的眨了眨眼睛,十分迷惑无辜。
楚辞一点一点从楚轩手里拉回自己的衣摆,随手拍了拍,“都是要做皇帝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继续粘人了,太傅教导你的为君之道,你都忘干净了吗?”
“辞辞?”楚轩清澈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楚辞。
“行了,福喜,派人去收拾朕的东西,把流云殿收拾一下,朕马上要搬过去。”太和殿是皇帝住的地方,正好,楚轩也不用再搬去昭和殿了,他自己直接搬到太上皇居住的流云殿去正好合适。
“辞辞,你要搬家吗?我和你一起搬好不好?”楚轩亦步亦趋的跟在楚辞身后。
楚辞停下了步子,毕竟是自己养了这么多的孩子,他扯了扯嘴角,转身蹲下-身子,拍了拍楚轩的脑袋,“一切都如你所愿,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楚辞就站起身来,毫不留恋的大步离开了,他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辞辞……”楚轩痴痴的望着楚辞的背影,一滴一滴殷红的水滴从他紧握的小拳头上滴落下来。
“啊!太子殿下,您受伤了!”宫女花容失色。
“太医,快,快传太医啊!”
“辞辞……辞辞……”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全都消散在了风中,它想要传达出的心意,却再也没有人听了。
太医院的医正背后满是冷汗,卯足了力气,这才终于掰开了太子娇嫩的拳头,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用稚嫩的指甲把掌心都给抠破了啊!
医正忍不住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位可是马上就要登上至尊之位的天子啊!哪里能出半分闪失?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东暖阁的大宫女芍药问。她伺候太子好几年了,都没见过太子出现这样的情况。
医正不敢哆嗦,赶紧给楚轩的手上药,“也许,殿下这是忧思过重了,毕竟三天以后就是登基大典。”太子三天后继位,这个消息已经被告示出去了,全天下哗然。
芍药点点头,“若是殿下三天后还是这个样子,耽搁了登基大典可就不好了。
医正上好了药,又擦了一把汗,“殿下这症状也来得奇怪,老夫好生奇怪。”
“以前殿下虽然体虚,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症状,待老夫回了太医院,再去和另外几位大人商量一下。”
“这样也好。”芍药点头,她也被太子突然出现的惊厥吓坏了。
医正也觉得奇怪,竟然没有看见皇帝陛下陪伴在太子身边!以往太子一个头疼脑热的,陛下都紧张得不得了,怎么这一回,连人都没有瞧见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猜测的,医正很快就离开了。
楚轩却睁开了眼睛,他双目发红,牙关咬得死紧,一双眼睛差点瞪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