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以少胜多,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极为惨烈。
而这不是燕寻和宋靳想要看到的。
他们要的,不是用手下性命堆出来的惨胜,而是不损我方一分的大获全胜。
如此一来,兵权便显得至关重要了。
静王府身后有宁王府,宁王手掌南境兵权,可南境离京城太远,如今情况紧迫,要想他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带着南境大军赶到进城,这不现实。
那么剩下的,便就是离京城不算最近,但却最好拉拢,最近又刚好打了胜战,听闻即将凯旋回京的北征军了。
北征军由忠义侯谢凛掌管,谢凛曾为太子武师,为人又十分忠厚耿直,对大燕更是忠心耿耿,若是让他明白此间情况,应该会出手相助。然他那人较真,脾气又犟,若只是派人传信,怕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说的话——毕竟带着北征大军包围京城可不是什么小事,一不小心,“护驾”不成,反倒会变成“犯上作乱,意图谋反”。
所以盛让的出面就非常必要了——他是谢凛的义子,谢凛待他如亲生,若有他亲自出面说明其中厉害,老爷子必然会全力支持。
而一旦有了他的支持……
北征大军素来骁勇强悍,巡防卫与京城禁军纵然也都是精锐,然到底不如北征大军常年征战沙场,实战经验丰富,届时便是真要以一对二,相信他们也一定能扛得住。再加上燕璘从南境急招回来的精锐小队,静王府的势力以及宋靳手握的烈虎卫,便是到时真的免不了要走到兵戎相见的一步,燕承也蹦跶不到最后。
因担心阿枣的身子,这些事儿宋靳本不欲对阿枣细说,可见她对盛让的匆匆离去很是失望不舍,整个人都蔫儿下来,顿时有些心疼,忙将其中关节说了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枣听完就重新开心了起来,但随即又有些担心:“北疆离京城虽然不远,但大军行路,必然不可能像哥哥一样,短短几天就赶到京城。而燕帝那边,却是不知能再坚持几日了,万一事发之时哥哥他们还没到……”
宋靳忙安抚道:“我会请秋俊生尽量为我们多争取时间,你哥哥也说了,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带兵赶回来的。若是真的赶不及,燕帝在你哥哥赶到之前驾崩了,燕承难道还能马上登基不成?他总得先帮燕帝办完丧事再行其他,帝王之丧仪式繁重,这其中也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利用,我们只要能阻止他登基便可。”
阿枣这才稍稍放了心:“那……”
“娘亲!”
肉嘟嘟的小胖墩伴随着欢呼声,跟个小球似的从门外滚了进来。
阿枣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方才要说的话,忙道:“慢些跑!”
小家伙方才被姜无双抱出去了,可在外头玩了一会儿,便又开始吵着要娘亲和媳妇儿,众人拦不住他,便只得由着他去了。
宋靳飞快地弯腰接住他,一边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一边示意跟进屋的明宛等人退下:“平安怎么还不去睡觉?”
小家伙飞快地蹭掉脚上的鞋子,扭着小身子就扑上了床,但他很自觉地在阿枣不远处停了下来,然后撅着小屁股趴在阿枣的手边,看着她的肚子,眼睛亮亮地说道:“平安要和媳妇儿睡!媳妇儿是陪平安睡觉的人!”
阿枣猛地呛了一下。
宋靳忙倾身拍了拍她的胸口:“小心些。”
阿枣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满眼无辜的小胖墩道:“这,这些乱七八糟的,都谁教他的!”
宋靳还没说话,平安已经大声地出卖了队友:“二叔!”
阿枣揉额,半晌才咬着牙挤出了一句话:“……还真是亲二叔啊。”
“别生气,明儿我跟他抗议。”宋靳忍俊不禁,而后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道,“我去打水给你洗漱,咱们早点睡觉,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得乖乖的,不许累着我闺女知道么?”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闺女?”阿枣无语,又指了指身边的小胖墩,“万一是儿子呢?你怎么跟这小家伙交代?”
宋靳顿了一下,而后眸含深意地笑了:“就算第一个是儿子,不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么?”
阿枣愣了愣,猛然红了脸。
臭不要脸!谁,谁要给他生第二个,第三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