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以前你老说他是电厂的电厂的,工作单位好,工作单位好,也没见提拔他啊,现在他这样,我就不信他单位还要他!”郑红军瞪着眼吼道。
郑红梅不说话了,郑红军知道这话算说姐姐心坎上了,再次苦口婆心地劝道:“姐,他都这样了,你又不欠他的,咱算了吧,那个菩萨让别人当去吧,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得,你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是还和黎大诚过下去,你就是真糊涂了……”
其实,郑红军说的话,郑红梅都知道。
昨天晚上她就在想,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
黎大诚下班途中出了事儿,单位领导的态度很是敷衍,屁有用的话都不说一句。
无论怎么说,单位也得掏钱,这个钱他们不能自己掏。
撞人的,碾轧的,还有单位,这些人,该赔的钱,一分都少不了。
这也哑巴亏,他们说什么都不能吃。
可就算赔了钱,那又怎么样。
黎大诚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和又春以后要怎么办?
家里欠着那么一大笔钱,以前还有黎大诚赚钱,现在黎大诚也不行了,这个家全靠着她一个人扛?
可她凭什么,你为你爹妈治病欠的一屁股债,凭什么我要帮你还。
但凡婆婆对她稍微好一点,郑红梅都不会这么想,但现在,一想到那么一大笔欠账,还有以后永远都不能动,瘫痪在床的丈夫。
郑红梅也心不甘情不愿。
她又不该(欠)这家人的。
可,她还有孩子。
纵然她有一百个理,可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她可以甩甩屁股,转头走了,可又春怎么办?
把又春一个人丢在黎家,让他面对一大屁股债还有一个残疾的父亲?
郑红梅做不到。
她不离婚,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这个孩子。
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让她现在为了她自己将那孩子丢下,她不行。
她要是走了,孩子怎么看她?
以后外人怎么看她的孩子。
他们家又春,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给家里赚钱了,那么热的天,顶着大太阳在商场门口卖菠萝。
从来没有嫌过家里没好菜,从来没有嫌弃过没有新衣服。
让她丢下这么好的孩子,一个人去过脱离苦海的好日子,她不行。
她做不到。
郑红梅摆摆手,冲弟弟说道:“军,你别说了,啥也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心里有数,不行,至少现在不行……”见弟弟变了脸,眼看就要发脾气,郑红梅接着说道:“你别发脾气,你说来说去,都没说孩子,我就问问你,又春咋办?”
“当然是接回来咱家养着!”郑红军立马说道,“这我都想好了,我和小云说了,她也同意,又春这孩子学习好,将来肯定有出息,不能让他们老黎家作践,将他接回来,咱家养着!”
郑红梅其实很感动,弟弟不曾嫌弃她和她儿子,可是她仍摇摇头,“军啊,你问我白搭,你得问孩子,你觉得又春那孩子能放下你姐夫跟着我走不?我的孩子我能不知道他,我要是和你姐夫离了婚,那孩子不会说什么,但从此以后,这母子的情分也就淡了,这孩子的性格,说不定学也不上了,就给家还债了,我要是拍拍屁股走了,这孩子才是真的完了。”
“所以说,我不能走,我不能让别人,戳这孩子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