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外头的婆子没起来,千夙争取时间躺下来。本想休息一会儿的,谁知很快便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她身上一凉,本能睁开眼,只见那婆子拎着空空的脸盆,她身上被水泼得湿透。
“谁许你睡的?起来跪着。”婆子没好气道。她是被沈侧妃发现昏在佛堂外的,沈侧妃说她怠工,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她自然要拿傅氏出气。
千夙白了她一眼:“嬷嬷这么做真的好吗?太妃若知道你未经禀报私自为难我,你还用在她眼皮底下做事吗?”
婆子气不过,抬起手掌来就要赏千夙一巴掌。
千夙哪会乖乖坐着任她教训,一下站起来,反过来控制婆子。
“唉唷,要杀人了。”婆子尖声喊起来。
外头的侍卫听到声音闯进来,却见傅氏坐在地上,身上湿的,显然被泼过水。
婆子脸都绿了:“是她,她要杀我。”
“嬷嬷说的什么话?奴婢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被泼这一身。”
争持不下,侍卫报到了谢太妃那儿去,谢太妃过来果真见傅氏湿着身子狼狈不已,忙让紫艳带她去换衣裳。
千夙感激地望着紫艳。尤记得那次也是问紫艳借的衣服,她真是个心善的姑娘。
然而才换衣裳出来,却听沈将军带着府兵来晋王府提人。
谢太妃怪责地瞅着千夙:“傅氏,此事因你而起,还不赶紧去解释?”
千夙惴惴不安,人家来找她晦气的,她要是送上前去,还能保住自个儿吗?
没等她反应,谢太妃就让侍卫拎着千夙去了正门。
晋王府门前除了沈将军和他带的府兵,已聚集了不少民众,个个都想看热闹。
“去告诉晋王及谢太妃,一刻钟后本将军见不到傅氏,便进去搜查。”沈将军英武雄壮,又蓄着落腮胡,板起脸来格外吓人。
千夙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这个沈将军,跟头熊差不多,想沈谦这么帅一人,他老头竟然是这般模样。
“来者可是傅氏?”沈将军瞧见了千夙。
“正是。”侍卫回答他。
沈将军“哼”一声上前:“如此本将军就把人提走了。”
千夙唯恐这么一去就没命回来,当即可怜兮兮道:“沈伯伯,我是千夙啊。我敬重夫人都来不及了,又怎会伤害夫人?这是有人故意设局往我身上推啊。”
然而沈将军不吃她这套:“你没资格再喊本将军沈伯伯。”
“沈伯伯,你是英明神武的大将军,定然明辨是非,想我已成一小小的婢子,我拿什么资格来害夫人?”
沈将军却不屑:“只怕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将军府的人岂容你放肆伤害。带走!”
千夙死死抱着晋王府门前的石狮,就是不肯跟沈将军走。她是冤枉的啊。
沈将军又再下令:“将她拿下。”
恰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至王府门前。贺东风从车上下来,神色冷凝着向沈将军走去。
“将军,此事定有误会。晋王府规矩严明,别说伤害人,就是随便骂人都要掌嘴的,这傅氏岂会知错犯错?将军何不听本王一言?”
沈将军冷冷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夫人在你晋王府受袭,如今连眼睛都瞧不见了,本将军定不放过始作俑者。”
“然始作俑者根本不是傅氏。将军是想在这儿听本王说,还是到里头去?”贺东风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沈将军吞不下这口气:“事无不可对人言,晋王不用遮遮掩掩。”
“那本王就给将军说说这里头的误会。让夫人受伤的并不是傅氏,而是你的好女儿及儿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得有多大仇恨,才会对自己人下手。
沈将军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他自是一口否认:“晋王有证据?若无证据就是胡绉。”
“将军确定要在此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贺东风正欲喊来朝雨呈上证据时,沈将军有些急了。
“慢着。这证据是关键,若与将军府无关,本将军可不想落人口实,进去说。”
贺东风凉凉地吐出两个字:“随你。”
千夙也想知道那证据是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找出害沈夫人的凶手,他是怎么做到的?果真如他所说,能救她的,唯他而已。
贺东风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似在说,他有十足的把握。
千夙深吸口气冷静下来,也该想想如何报复那两朵白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