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墓葬不是出自礼官之手,但设计仍旧十分精巧。
墓门之后,是一片完全由人工开凿出来的山洞,整体还是呈拱桥形,都是由大小均匀的石块搭建起来的,沉埋在地下两千年,依旧无比结实,毫无崩毁的地方。
诚然,这与附近的地壳板块稳定有关,山洪地震等自然灾害少,但与墓葬结构工艺的成熟关系更大,毕竟,时间比山洪更可怕。
能做到这一步,而且是在亡国陌路之时,东胡的强大,可见一斑。
我想,这座墓如果被挖掘发现,兴许又多了一样世界奇迹。
在这里,我终于见到那道滑石索,就在距离墓门不远的地方,一个形状如风车,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庞然大物上缠满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铁链,虽然锈迹斑驳,可仍旧张扬着原始机械的力量感,像一头怪兽一样卧在山腹,四周有不少打磨的圆滑的巨型石球。
鹞子哥推了推,说那些石球至少都有数吨,滑槽在距离地面将近三十米的地方,就是这种石球从滑槽坠落下来的砸击力量拖动风车,进而拉动两堵巨墙。
我们几个差点死在这道机关上,自然对此印象深刻。
“建造这样的东西,得耗费多大的力量呀!?”
老白目睹了这道机关的全貌后,出奇的沉默。
其实,他的心思我懂。
东胡在亡国灭种之际,倾尽全族之力打造这座墓,最后全体遗民在此殉葬,他们付出这么多,到底所为何事?
我们虽然不知道答案,但透过这座雄伟的墓葬和惊人的付出,不难想象到答案究竟有多吓人。
正所谓,付出必有所求,付出越多,所求自然越大。
对我们而言,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我们应该庆幸,至少带了一面真武旗,斩杀了那些阴兵。”
我轻声为众人打气:“基本可以看出,这座墓最大的守护者就是主墓里的那些阴兵和那只老狐狸,老狐狸蒙蔽天机,伤了自身,阴兵又被真武祠的英魂斩杀殆尽,最厉害的魔罗尸也残了。可以说最大的威胁全都被剪除了,那只狐狸早已黔驴技穷,要不然,咱们进来的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那具飞尸在等着我们了,依着那老狐狸的奸诈性子,他是巴不得我们死的越早越好,大筹码肯定一股脑儿的全怼在了前面……”
老白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可我心里清楚,即便最大的威胁都没了,也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安全。
须知,墓葬之所以凶险,是险在了墓葬本身,我太清楚这种地方了,每一步,每一个设计,都不是为了粉饰炫耀墓主人的财力,皆是别出心裁的杀招,礼官设计墓葬,说到底就是在精心设计如何杀人!
显然,这座墓葬的设计者精于此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我的警惕心一直不曾放下,走在最前面,每每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要停下来仔细观察半天,确认无事后才会再次动身。
越往前走,山洞开始变得越发狭隘,而且,温度也在不断升高。
我知道,这应该是一条渐渐通往地下的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渐渐的,山洞中的空气开始变得污浊湿闷,四周的水汽明显增多起来,头顶券洞的青石上生满青苔,不断有水滴落下来。
“我好像知道咱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了。”
老吊爷说道:“距离咱们下墓的那个位置不远,顶多十余里地的样子,有一个大水泡子,咱们现在可能就在那个大水泡子下面。”
说是大水泡子,不过老吊爷一比划水域面积,我知道,那应该是山中的一片湖泊。
这座从葬坑跨度极大,墓道竟然蜿蜒十余里地,直达湖泊底下。
难怪墓中会渗水,估计就是湖水浸透下来的。
老吊爷不说还好,一说,我才感觉腿脚发酸,原来是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
想了想,我便说道:“应该快进入那个从葬坑了。”
墓在湖底下,这样的墓葬修建难度很高,但风水上很讲究,尤其是在龙脉湖泊水下修墓,更是了不得。
从风水格局上来说,这样的布置叫做神龙出水,子孙后代兴旺。
明祖朱元璋的墓就是建在了洪泽湖下面,当年洪泽湖大旱,曾经露出一角,极为惊人。
有些风水堪舆师甚至说,朱元璋的子孙后代里,除了明成祖朱棣以外,剩下的是奇葩朵朵开,有主角光环爆棚,被俘虏还能回来再度登基的,有身为皇帝却要身先士卒和鞑靼小兵刺刀见红的,还有喜欢当木匠的,再加上一个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把任性演绎到淋漓尽致的朱厚照,总之都非常有个性,这要是搁别的朝代,随随便便出一个都是妥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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