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担子全压在齐老汉一个人身上,又得卖菜谋生,又得照顾女儿和女婿,过的苦不堪言,否则也不至于一提起这个事儿,立即就精神崩溃。
我实在不太明白,齐老汉是怎么把疯病和撞邪联系在一起的,不过还是问道:“你女儿和女婿早年间有没有受过什么精神创伤?”
齐老汉身子一下挺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想说他们的疯病是受了精神刺激?这阵子他带女儿女婿去看医生,医生都是这么说的。
别说,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看齐老头那警惕模样,我自然不敢应承,要不老头子再哭起来我得原地爆炸,就笑着说中医看病讲究一个望闻问切,我们道士也是一样的,了解一个事儿,不得寻根究底嘛!
齐老汉定定看了我片刻,颓然点了点头:“我原本有个外孙子,十二年前被人抢走了,那天中午,引娣在家里做饭,孩子跑出去玩,她从窗户上看见有个人正在大门口和孩子说话,那时候她就觉得不太对劲,等她跑下去以后,人已经没了,他们两口子打那以后工作也辞掉了,满世界找孩子,前阵子忽然就疯了,两口子一起疯了……”
我听后一阵沉默。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种罪犯值得用凌迟这种酷刑,那一定是人贩子,比毒贩子要可恨一百倍。
我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老汉还有这样一段痛心的过去,可是,事情归事情,单纯的就这情况而言,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干净的东西在闹,如果他女儿两口子被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他日夜照顾两个人,身上早就沾染了邪祟之气了,我不可能看不到,要我说,兴许是她女儿和女婿找到了什么线索,而且结果可能不大好,一下子受不住,十二年的坚持崩塌,直接疯了。
这事儿他该去找警察,来找我们不是找瞎了么?
齐老汉察言观色,立即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哀声道:“小卫,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肯定是撞邪了,如果真的是单纯的疯了,人怎么可能会气息一天天的弱下去呀?我觉得他们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且,那种不干净的东西我真的见过,你听我口音也知道,我不是这边的人,以前村里有人撞了邪,那样子都不是人样了,可渗人了……
我姑娘和女婿现在样子越来越像那个人,而且一到晚上,睡在他们家我浑身发毛……”
说此一顿,齐老汉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小卫,你就跟我去看看他们吧,我带着他们看病也没剩下多少钱了,给不了你们多少,你也别嫌少,以后你们的菜钱我就不收了……”
我本来想说你这就是心理作用,眼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红手帕,里面都是些零钱,终究是叹了口气,让他把钱收起来,菜钱也没几个,不用他给我们免,反正最近这阵子到处宰大户,坑蒙拐骗了不少,还不至于缺他这三瓜俩枣,全当是做个好事,给最近的所作所为赎罪了,就把他掏钱的手拉了出来,说道:“行了,您也别瞎琢磨了,我就跟您去走一趟,果真有什么东西在闹,我给你除了它,要不是闹邪,你就安安生生带着他们去瞧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说完,我拉着无双起身。
齐老头却狐疑的看着我,说难道就我们两个去么?
我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推搡了无双一下:“你去把老白那几个懒货拉来,张歆雅身体不舒服就算了,咱们开车走!”
齐老汉这才踏实下来,在他看来,仅仅是我和无双实在是有些身单力薄,不放心的很。
老白这几天在把自己当猪养,听说因为齐老头疑神疑鬼就要跟着去办事,不免嘟囔几声,一脸不情不愿,不过终究还是和鹞子哥相伴着下山,拉上我们,直奔齐老头他女儿家去,距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就在城郊,都是一些老房老院,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到了……
眼前是一座很小很小的四合院,墙上盘根错节的爬着许许多多的植物,除了爬山虎,更多的是一种叶子类似于吊兰一样的植物,根茎是深红色的,极为茂盛,爬山虎夹杂其中,皆已枯死,倒是这种东西长得又高有茂盛,堆叠在一起,高高超过墙头……
青砖砌成的院墙,上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小洞,能看见一只只体型肥硕的红蚂蚁在进进出出……
初夏的气温明明很高,头顶的太阳也很明亮,可是站在着小院前,却是格外的冷,只觉这院子阴森森的。
我指着满墙的植物,询问道:“齐大爷,这些东西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齐老汉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很少来这里,他们两口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四处跑,这院子很长时间没打理了,长些杂草也很正常……”
“惊蛰,这回你可是想岔了!”
鹞子哥仰头定定观望着这座四合院,轻声道:“蚂蚁不入土,骑墙九千岁,这是典型的孤阴煞,这地方还真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