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鸦,每一只乌鸦下面都连着一根长长的引火线……
这一幕让我手脚冰凉。
鹞子哥他们陆陆续续钻了进来,见到此物,老白惊呼道:“这他娘的是神火飞鸦呀!!”
我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种神器。”
神火飞鸦,其实就是原始版的火箭弹!!
用细竹条编个类似于乌鸦的竹篓子,这是古人开始有了空气动力学的意识了,知道鸟类的身体结构和流线可以飞出去更远,而那竹乌鸦的肚子里,全都是火药,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起火”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作战时,起火的推力能将飞鸦推到三四百谜开外,落地刹那内部装的火药就会点燃爆炸……
两个书架,堵住了整个甬道,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神火飞鸦。
“鹞子,你可是差点害死我们呀!!”
能问责鹞子哥的机会老白永远都不会放过,一拍大腿便嘟囔道:“这要是听了你的屁话,只需要一锤子下去,墓门塌了,那些燧石滑动,点燃引线,后面的这些神火飞鸦‘嗖’一下就全飞出来了,占满整个甬道,一点空隙都没有,咱们想跑都跑不了,那可真是一炮就与太阳肩并肩了,莫说是留个全尸,子孙根都得成了饺子馅儿!”
“一炮炸死了你个王八蛋才好!”
鹞子哥恶狠狠的把火把塞给老白,冲着使了个眼色,我们俩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两个书架挪开。
书架后面,便是一条平整宽阔的墓道。
这墓道比我们之前租过的甬道要精致讲究的多,地上都是精心打磨过的石板,只不过合查山这边不同于黄土高原的其他大山,相对湿润,地下环境水汽充沛,所以墓葬的石板上就滋生出了大量的苔藓,走上去湿湿滑滑,堪比在冰面上行走。
墓道不长,前方陡然间变得空旷了起来,犹如忽然穿行踏入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正面又是一道墓门,不过那墓门破落,上方用糯米糊的墓顶崩塌,不少石块坠落下来,几乎将墓门挡住了一大半。
左右两侧,各自又有两道小门,倒没有什么玄机,就是两扇铁门罢了,在水汽充沛的地下早已锈蚀不堪,门上甚至出现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阴宅如阳宅,只是方位布局颠倒而已,这便是华夏老祖宗常说的事死如生。
是故,大凡古墓,多少夹带着墓主人所生活年代的建筑特点。
这座古墓就是明代典型的北方民院型墓葬,从规模和规制上来看,连一位伯爷的级别都达不到。
须知,明代封爵与历代不同,不再是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只有公、侯、伯三等爵位外加一个驸马都尉,这驸马都尉比较独特一点,却也在伯爷之上,所以说,大凡明墓,以伯爷的规制为分水岭,只有达到了这个层级,才能算是大墓,算是贵族墓。
眼前这样的墓葬内部规模,埋一位伯爷都嫌磕碜,与那纵横几里地的地下甬道,以及差点让我这个礼官都束手无策的榫卯机关门一点都不搭,更不用说墓碑上“镇北大将军扑天虎”八个大字了。
“外行还是外行,赵半仙也不知从哪里看了瞒天过海的疑冢布置,立意很牛,起手也大气磅礴,可说到底不是行家里手,犯了忌讳了,埋死人最怕的就是虎头蛇尾,开局像个王者,结局成了扑街,拿捏出了王侯将相的派头,结果只有升斗小民的身家,一口大气憋在肚子里,这是要出事儿的,那扑天虎死后不安稳,这算是原因之一!”
我轻声一叹,看了眼罗盘,指着被塌陷的墓顶和坠势堵了一半的墓门,说道:“这是正室,也就是主墓室,直接去主墓室,眼睛不要乱瞄,不要去看两侧小室,那是偏厅!”
这话是说给老白听得。
老白也知道自己的尿性,不服气的冷哼一声。
“你要是想去瞧瞧,我也不拦着,进去了出不来可别怪我!”
我狞笑道:“一来,赵半仙的墓弄的有问题,死人睡不安稳,二来,偏厅是妾室、侍女呆的地方,扑天虎就是个揭竿而起的青皮,还是在乱兵中被那刘光祚斩了首级,死的仓皇,哪里有什么妾室、侍女,可墓弄成了这样,总不能是个空壳子,赵半仙再业余也该知道这个,必定是要用人来填房的,你觉得一棒子揭竿而起的绿林之人上哪儿找填房的?只能是去捉那些良家妇女,心善的话,一刀杀了塞进侧厅填房,心狠的话,九寸长的钉子直接钉到棺材里,这叫活人妾,死人眼里最美不过,你觉着那些良家被这么戕害了得多大怨气?这两重原因叠加,两个侧室其实才是整座墓葬里最凶的地方,你竖着进去,怕是得横着出来!!”
说完,我不理会老白苍白的脸色,拿着罗盘自顾自朝主墓室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