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树枝已经被点燃了,搁在上面的人皮被烧得卷曲起来,“腾腾”的冒起了黑烟,随即就出现了惊悚的一幕,那人皮好似成了活人一般,在不安的扭动着,甚至发出了“吱吱”的怪异声响。
这是应有之事,没点诡异哪能是怨尸身上摘下来的玩意呢?
我和张歆雅皆不以为忤,不过燃烧人皮的怪异响动还是把张歆雅从回忆拉到了现实里。
四下无人,正是说话之处。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摆在明面儿上的事情都梳理的差不多了,别卖关子了,想到什么就说。”
“结论还是那个,我和鹞子哥仔仔细细看过那里,墓葬绝对不在工地那里,但工地那里的事情也不可小觑,应该和墓葬有些干系。”
我想了想,轻声说道:“那里……十有八九是个殉坑,不对,说是殉坑也不准确!”
张歆雅愈发的不解,看了眼脚下跃动的火苗,蹙眉道:“人都说相处的久了,是人是鬼一目了然,可不知怎的,和你相处的越久,我就越跟不上你的思维。”
“这事不大好解释……”
我说道:“来,把你抄录下来的那份地图拿过来,咱们先从那份地图来说。”
张歆雅依言取出地图,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天色昏暗,借着脚下的火堆才能隐隐看清。
我手指抵在地图上来回一比划,笑道:“有句话你说对了,这地图画的很古怪,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副地图上画了很多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地方。”
“你看这里,这是一座山,对吧?”
“而这里呢?这里四四方方,又是一条地下墓道。”
“还有这里,这明显是一个地宫。”
“这里,你看,这也是个地宫,但很小很小,很像是一个储物间的存在,应该是放置一些大型陪葬器皿的地方。”
“……”
我一口气说了许多,继而道:“毋庸置疑,这就是一副墓葬的地图,可却并非是一副完整的墓葬格局地图,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彷似把一个完整的墓葬拆的七零八落,而后专门从中调减出了几个地方专门画了出来,你说说天底下什么人会画这样的地图?”
张歆雅道:“墓葬的设计者吗?设计草图?”
“这图是费雪梅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对方是直接用刀子刻在自己背上的!!你家墓葬的设计者会把地宫草图设计在自己的背上吗?”
我丢给她一个白眼,自顾自的说道:“干这种事情的,只有一种人——工匠!
那些身份很低贱,知道墓葬修成之日就是自己身死之时的工匠,才会干这样的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当然要挣扎着给自己寻一条出路了,可这很难,就像是越狱一样,首先你得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偌大的一座墓葬,一旦开工,工地极大,所有施工的工匠都是分开干活的,这一批人在开凿这个墓室,另一批人在开凿另一个墓室……
这种情况下,和费雪梅纠缠的那具巨殍尸生前只能把自己参与的工程项目画下来。
你看,最早的时候他们在一座山上,在清理这座山头的地表,然后他就被派去挖掘墓道,再之后去修建墓室和放置陪葬器皿的墓室……
可惜只是撕下了他背上的一小块皮,咱们只能看到这些……”
这时候,张歆雅总算是回过味道来了,当即说道:“这么说来,这些工匠最后还是没能逃走,被活埋在了墓葬中,但他们并没有认命,而是开始挖掘暗道准备逃跑?”
“不错,但他们运气不佳,不小心挖到了地下水脉,我和鹞子之前就说过,唐景翰施工工地那个位置,地下水流似暗河,挖到了地下水脉,他们必死无疑,最后全都被淹死了,形成了一个天大的煞坑!”
我淡淡说道:“唐景翰是个倒霉的,打桩正好打在了那个煞坑上,钻头掉在下面也是应有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