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皮特,你可以叫我老皮”他说道。
一个德国人在我眼前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惊讶之余我慢慢忘记了刚才梦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递给我一杯水,经过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他向我介绍起了他的履历,老皮毕业于瑞士联邦理工学院,在校主攻心理学,曾拿到过他们学校的博士学位,毕业后开始研究人类记忆梦境以及潜意识之间的联系。辗转来到中国,目前已经在昆明呆了二十三个年头。
老皮话语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傲,按照他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他攻克不了的心理学难题,他让我放心,如果他的理疗没有效果他是绝对不会收我一分钱,并向我透露了一个信息:他最喜欢的就是研究梦境,但这需要有合适的梦境载体,当他听到助手说了我的状况后第一时间丢开了手里的所有工作来见我。我坐在他对面,有一种小白鼠等待实验的感觉。
开始正式谈话,我向他诉说了我的境遇,接着重点向他描述了昨天在动物园发生的故事,他听得很入迷,如同在听一个凄美的童话故事,似乎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相信,并不时用笔在面前的纸上记录。
谈话完毕,老皮除了向我表示他的惋惜之外并没有发表其他的看法,只是叮嘱我如果梦到什么新的故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注意平常饮食起居,并让我每个星期天固定到他的诊所。
老皮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说这一切,又或是他之前也碰到过和我有相同症状的病人,听我描述完这种奇怪的事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只是表现出了好奇。
在做了一系列常规的检查之后,怀着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我走出了诊所。
接走小团,拖着疲倦的身子我们爷俩回到了家里,玩了整整一天,小团到家就睡着了,我倒了一盆热水端到床边,脱下孩子的衣服和裤子,准备帮他擦拭身体,不经意间我的眼角扫到小团的脚上,惊讶地发现他脚上多出了一小块伤疤,皱褶的皮肤已经很明确:那是一块烫伤疤痕。
我急忙给父母打电话,问他们小团的脚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父亲让我好好休息,并没有说别的,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母亲哭泣着接过电话说到:“孩子啊,那不就是小团两岁时被你的茶水烫的吗?周尧你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明天爸妈过来陪你,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我急忙解释是我自己忘记了疤痕的位置,在我的安慰之下,父母终于挂断了电话。
此时无边的黑夜再度降临,我瘫坐在沙发上,紧闭双眼回忆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切只是在我梦中发生的事,但是为什么现实世界也会因此做出改变?所有的逻辑都无法解释,思来想去,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现在已经患上了严重的失忆症又或是某种精神疾病!
我突然害怕睡眠,害怕那些困扰我的梦魇,我坐到沙发上开始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希望尼古丁能让我真正地醒过来。
然而这一晚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让人不习惯,一方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准确地说,是我一整夜都没有再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