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胜奇夹了一下马腹过来,靠近之后,踹了夏清江的马靴一脚:“骑在马上灌心灵鸡汤,哪儿那么多废话!我看你就是闲的,好好当你的业主,坐拥你的美人,谁乐意听你发牢骚?”
“呵,说得我跟坐吃山空的八旗子弟似的。你的野史可不比我短”,虽然是来谈正事儿的,但却都不当成大事。夏清江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似的,嘴里照常嘻哈笑闹,内里和外在完全两回事。
那边叶轻蕴目送许凉进了会馆里面,这才把马鞭挥得空响,合欢一马当先冲出去,言胜奇和夏清江也不落后,快马扬鞭,像三道流星划过人眼前。
许凉眼见着叶轻蕴驰马经过落地窗前,他的身影渐渐远了。从远处看,他驾着合欢的样子忽脩而过,像劈开这片天地的红色闪电。
看着他们肆意风流的样子,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的闯荡人世的时光。
许凉抱着手臂盯着面前的落地窗玻璃,然后看见两个妍丽女子的身影映在上面。她慢慢转过身去,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就是运气不怎样。
叶轻蕴三人前前后后策马越过障碍物,速度渐渐慢下来,不一会儿便三马并进,马蹄在浅草上慢慢踱步。
这片草场面积很大,不输云顿庄园。远处的房子化作一个小点,除非驻足凝神观察,不然一晃神就会忽略过去。
在达达的马蹄声中,叶轻蕴开口道:“最近我的人一直跟着李照森,不过他现在显然教训还不够,四处蹦哒得欢”
夏清江悠然一笑:“那就让他变成秋后的蚂蚱”
“这事儿不能急,把局布好了再收网”,叶轻蕴胸有成竹地说。
夏清江奇道:“李家在崇州可能有些影响力,不过这是在枝州,让李照森下地狱,还不是你跺跺脚的事儿。布局?为了一个草包,用得着这么精细?”
言胜奇倒是看得清,“要是有人觊觎你们家的宝物,还差点儿把它摔碎。你想想,是让他一个人赔解气,还是让他整个家族赔解气?”
夏清江瞠目结舌,对叶轻蕴道:“九儿,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叶轻蕴挑眉,轻飘飘地问了他一句:“如果被绑去夜宫的,是你们温璇呢?”
夏清江立马咬牙,狠声道:“要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何止他们一家,连祖宗十八代我也给他掘出来!”
叶轻蕴看向言胜奇,问道:“你三叔那儿怎么说?”
“他让你别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言胜奇道。
叶轻蕴徐徐点头道:“也不定要三叔亲自出马,要是不能让那几个人信服的话,我再跟三叔面谈吧”
言胜奇摇头笑道:“你啊,我们两家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那么拘谨客气”
说是这样说,叶家人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言三叔是长辈,等万不得已,再请他出山”
言胜奇下了马,一边抚摸马鬃,一边喂马方糖吃:“随你,反正我已经在三叔那边挂上号了,到时候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夏清江在一边听他们俩打哑谜,干着急道:“你们俩打什么马虎眼儿,怎么又扯到三叔身上去了?”
言胜奇瞥他一眼:“三叔是干什么的?”
夏清江顿住了,言胜奇那个三叔他也熟。虽然言三叔是长辈,但跟院儿里的孩子关系都不错,他是那种圆滑到你根本看不出他圆滑的人,八分憨厚里掺着两分狡猾,那就是十分的长盛不衰。
他辗转交通局,国土局和规划局,虽然没有往上爬,但这三个部门几乎坐的都是他的人。所以他说话漏出半分来,别人就会当十二分来看。
夏清江来回打量旁边二人,恍然大悟道:“东旺?”
言胜奇笑道:“反应不慢嘛”
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夏清江朝半空中响了一声马鞭,“除了李照森,还有很多人盯着那块地”
叶轻蕴眼神坚毅:“人越多越显出宝贝来,都想伸手抢,那也得试试谁的手快躲得过利刃!”
夏清江和言胜奇都缄默不语,明白他这是下定决心要惩治李照森。他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哪次找人麻烦不合伙一起?
两人心里都开始为李家点蜡——但愿你们家只有李照森这么一个败家子吧,不然那点儿家底还不够他出去浪!
三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考虑怎么给东旺那块地造势。
说着说着夏清江就跑偏了,上下打量叶轻蕴一圈道:“九儿,你最近过得不错啊,我瞧着越发健壮了”
言胜奇喷笑道:“什么健壮,你不就是想说他长胖了吗?”
夏清江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你还不知道,只要他和疙瘩好好的,一准儿看着气色都好十倍”
叶轻蕴摸了摸自己得了脸,他自己倒没怎么注意。听他们这么一谈论,笑道:“你们不说我还没觉得,疙瘩以前老是说我太瘦了,这么高的个子,薄薄一层脂肪。现在正合适”
夏清江一见他那副幸福得快开花的样子,撇嘴道:“看来你这日子过得滋润啊,这是在寒碜谁啊?”
叶轻蕴冷笑道:“谁被寒碜了谁知道”
夏清江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叶轻蕴见了心下叹气,轻抽了一下他的马,夏清江回过神来,赶忙拉紧缰绳,破口骂道:“妈的,玩儿阴的玩儿到兄弟头上了!”
言胜奇看他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在后面哈哈大笑:“叫你后宫里的女人来看看,铁定让你从今儿起打光棍”
夏清江十分不服气,一边控制马速,一边道:“少诅咒我,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万年独身。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说完他不禁一愣,原来温璇的存在,给了自己这样笃定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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