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这么久才毒发身亡,怎的咱店里便能将那有毒的烤肉留下?那么多客人,竟还能分辨出是那人吃剩的?当真也是好本事。咱们与那死者究竟有何冤屈,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将人毒死在店里。”
丁当越发觉得这是一桩不甚高明的阴谋。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是有心,便是无罪也是有罪了。”
苏思雅不失时机地点拨一句。
丁当便明了,又有那看不见的黑手在从中搅和吗?
“这种低端拙劣的计策也敢拿出来现眼,想来那背后之人也不是什么高明之辈。”
丁当一哂,话中便带了三分气。
“错!这计虽是低端拙劣,却死了人,让你惹上了人命官司,退一万步讲,便是没能将你搞垮,那千竹居便也毁了。纵然有人怀疑,也断断不会为了你所谓的清白便赔上自己的性命去千竹居吃上两顿。人,就是这个样子。”
见丁当还没有想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苏思雅不由捉急。
“你当真以为那官衙会给你机会,让你讲理吗?里面不知有多少门道儿,有多少法子,将这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只要你进了那里,不去下半条命,休想出得来。他们若来暗的咱们倒是不怕,便是来个十个八个的,也能护你周全。便是真个给打死了,便让他死不见尸。偏生弄得这么明目张胆,如何也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若他有心偏袒,便是你有一万个道理,也顶不上他一句话。”
丁当听了跌坐在椅子上,暗道此人好歹毒的心思。
“那姐夫他们可怎么办?”
苏思雅听了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我是该赞你一声仁义呢?还是该笑你一声愚蠢!那人步步紧逼,黑白两道的把戏都使了出来,你竟还以为他们只看上了石峰这个小虾米吗?便是姑娘您,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用来钓鱼的饵罢了。姑娘,恕我直言。您还没那么大本事,让人家动此干戈。”
丁当并不在意苏思雅此刻目无主子,大放厥词,毕竟她说得都是事实。
这桩桩件件确实不是丁当所能理解的,尤其是人家设了圈套将自己套了进去,到头来,竟然还只不过是钓鱼的饵。
连做鱼的资格都没有。
莫不是自己遭人陷害还得感激人家看得起不成?
丁当自嘲一声,“那我岂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头一回丁当感觉自己竟如此无力,真真是耻辱得紧,窝囊得紧,丁当将拳头攥了攥,指甲已嵌入肉里。
“赌一把吧,姑娘!如今也只能看您在那鱼心目中的分量了。您此时不必再忧心别人了,您比其他人要危险得多。受点儿皮肉之苦怕是在所难免,旁的事,我便可以护你一二。”
所谓旁的事,丁当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自是明白。
单单受些皮肉之苦也无妨。
只是这种将自己的命运交于他人掌控之中的感觉,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于矫情了,那些尚在其次,如今丁当所考虑的事便是如何能从这张大网中脱离出来。
如何能在这宗案件中保得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丁曼尚且年轻,两个孩子尚小,自己姑且罢了,左右不过一抹孤魂,便是死了也不过是重活一回,赚了个够本儿。
但石峰和丁曼却万万不能为自己所累,便是万不得已自己一人将罪责担了下来,也不能让两人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