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前面已经纳了两房妾室,但那时汪氏没有怀孕,两个姨娘也是正大光明从后门进来的;而如今她已经有了身孕,丈夫却在外面与良家女子私通,买大送小,汪氏心里自是千般委屈,万般责怨。
林雨哲知道汪氏心里不痛快,到死都在怨着他,死前说是没了怨恨,可他知道她是把这份怨恨带进了坟墓里。
林雨哲看着林妙,在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个孩子他终是亏待了。
“方才为父已与你祖母说过,即日起不再让你禁足,但你祖母那里你也不用去请安了,你大了,这些应是懂得。”
林妙当然懂得,其实吧,她压根也没想去给祖母请安,人家不喜欢她,她要是再往前凑,那就是犯贱!
林妙照过镜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像是个犯贱的人。
“父亲请放心,女儿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让祖母心烦的。”
林雨哲放下心来,长女自幼不在身边,倒也乖巧懂事。
想到这里,看着女儿的目光也越发柔和起来。
眼前的父亲和记忆中没有区别,依然英俊,只是眼角多了几丝细纹,想来京司衙门里也不清闲。
林妙心里暖洋洋的,父亲虽然没像梦中那样在桃花树下等她回来,可父亲也是疼她的。
她不是孤儿,她还有父亲可以依靠。
“若是日后府内再有人生病,那女儿再不会被禁足了吧?”林妙的脸上一派娇憨,她问得幼稚,可是她就是想知道。
林雨哲没想到林妙冷不丁会这样问,他有些尴尬,今日一回来,听说林妙因为鲁哥儿出水痘而被禁足,他已觉不妥,他私自让林妙解禁,因此还被任氏斥责,但他也知道,若是真有下一次,母亲任氏怕是不会再任由他袒护女儿。
“妙儿,为父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然你祖母年事已高,有些事你还要委屈一二。别人都还好说,你闲来无事,不要和两个弟弟玩耍便也无事。”
林妙懂了,父亲是说让她离两个弟弟远一些,免得惹出事来,祖母再要责罚下来,父亲也帮不上她,她仍要受委屈。
林妙沉默,父亲是她在这个家里最初也是最深的记忆,就在刚才,她还以为日后父亲能给她作主,可现在看来,她真是天真。
她给父亲深施一礼,什么都没说,便告辞回自己的小跨院去。
看着女儿伶仃的背影,林雨哲心里终是不忍,他叫住林妙:“妙儿,回来。”
林妙转身看着父亲,不过就是隔着两三步,却似是相隔很远。
林雨哲对纤云道:“你们去把我屋里那只描金箱子搬来。”
那只描金箱子织云和纤云全都见过,在老爷屋里放了有年头了,却从未见他打开过。
待这箱子搬过来,林雨哲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枚精巧的钥匙,连同那口箱子一起交给林妙:“这是你母亲的嫁妆,你拿去保管吧。”
林妙默不作声,让熊妈妈和阿钉搬了箱子就走,她对父亲很失望,连带着不想在这知露斋里多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