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有暖色格调的茶壶、茶杯。

    陆小凤望着眼前这位贵公子打扮，但发须尽白的老者微微一愣，随即扫了空荡荡的房间一眼，有些不可置信问道：“您就是无痕公子？”

    老者一袭宽大长袍，慈眉善目，脸庞之上虽已添上岁月的年轮，但亦可以从那流露出风雅脱俗气质的脸庞上可以看出当初这位老人年少之时何等风华绝代，风靡武林万千少女。对于陆小凤的疑惑，老人一笑置之，道：“为何陆小凤断定老夫不是无痕公子呢？抑或说陆小凤眼中已经有了无痕公子的模样！”

    陆小凤张口欲言，但却戛然而止，最终沉默了半晌后，陆小凤苦笑道：“江湖传闻无痕公子认为这世界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无垢，因此自成名之后双脚从不沾地，而是坐在轿子之中，每每出现在江湖之上都有四位少女为无痕公子抬轿，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风liu人物！即使如今是无数名媛小姐梦中情人的楚香帅比起当年风靡万千少女的无痕公子来说也逊色一筹！前辈风采斐然，但与晚辈心中的无痕公子实在相差甚远！”

    无痕公子微微一笑，并不介意陆小凤言语之中的直接，坦然笑道：“有句古话百闻不如一见，又有一句言语得见不如不见，这两句话非常符合此时此刻的你见我的心境！你脑海中的无痕公子只不过是三四十年前纵横江湖，年少轻狂的无痕公子而已，而不是我！正如你脑海中的奇门遁甲充斥着危险与死亡，但实际上来说却只不过是我布置的一些对人性的考验的障眼法而已！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世间万物本就如此！”

    “倘若陆小凤不信我，那将永远踏不进这件房间，永远被困在虚虚实实生生死死之间，这本就是同样的道理。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又有谁可以在时间长河之下保持永恒不变的金色年华呢？”无痕公子轻声一笑，望着陆小凤道：“望着你惊讶的模样，其实我很高兴，至少在你们心中无痕公子还是三十年前纵横江湖，年少轻狂，的无痕公子！”

    此时此刻，陆小凤心中有万千话语想道之于口，但却说不出来！望着眼前这个在时光洗礼下已经失去了昔日俊逸潇洒的容颜但却添上了睿智深邃的气质的无痕公子，陆小凤眼神之中充斥着敬佩之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人可以在失去昔日如日中天的声望，宝贵的金色年华之下还能如此豁达！对于这种人，陆小凤一向都非常佩服。

    微微低了低头，陆小凤开口道：“陆某可以看出前辈并不想故意为难我们，但却不知何故？难道前辈希望在下寻到上官海棠吗？”

    无痕公子轻声一笑，深邃的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小孩的顽皮神色，道：“你们难道认为我害怕你们寻到海棠？”言此，无痕公子顿了顿，这时候陆小凤感觉无痕公子身上忽然涌现出一股非常平淡但却感觉如同无垠巨海一般的气势，刹那间陆小凤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这股气势吞没了。

    这股气势并不压抑，却给人以无穷无尽的浩瀚力量，令人不由不心神沉重。

    “今日我出现在此只不过是完成海棠的嘱托而已，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答案，陆小凤、平凡是否值得他出手。”无痕公子语气平静，但却流露出一股没有任何掩饰的骄傲。

    陆小凤可以从无痕公子的言语中听出无痕公子对于那位弟子非常自豪，非常骄傲！

    陆小凤产生了一种好奇，希望快点见到上官海棠这个奇妙的人物，口中问道：“那无痕公子认为在下是否值得上官海棠出手呢？”

    无痕公子轻声一笑，“你可以走进这间精舍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须问我！但在我眼中你虽然配当海棠的对手，但海棠的真正对手并非走进精舍的你，而是站在精舍外的那个年轻人！”

    他？陆小凤疑惑不解。

    江湖传闻中脚不沾地的无痕公子双脚立在地上，视线望向房门前那到并不魁梧但也绝对不消瘦的身影，轻声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本以为这世间绝对不可能有神秀大师那样境界超尘脱俗的人物，但却不想在如此时候如此环境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