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
高梁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的章好像被人动过了。”
他的私章轻易不会使用,被他锁在底层抽屉的左边。等他去查看时,私章却在抽屉的右边。
具体的他记不清了,不敢保证私章是否原本就在右边。
“后来呢?”
“后来......为了压下这事,只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没有去缴过尸贩,更没有将他们关进牢里。”犯人大批量逃狱这事影响过大,若是捅到上头去,他的位置便坐不稳了。
傅元君一笑,懒懒的趴在餐桌上,问:“压下这事,是许三的主意吧?”
高梁点头,程奕生紧接着说:“可是这事反而闹到人尽皆知,愈演愈烈,人人都道你是故意放走尸贩,才导致今日死者将警局围个水泄不通的场面。”
高梁再次点头,一脸无奈。
“很明显了,”傅元君唏嘘道:“小人难防,尸贩出逃一事,或许跟许三有关。”
“我也是这样猜想的,”高梁十分赞同傅元君所言,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也正因此,我才开始提防许三,渐渐发现他的确有些不大对劲。”
他说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吾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似乎是......他在牵制我......”
牵制一词用得实在委婉,以高梁假借病痛传递信息的行为来看,说是许三控制着他一点也不过分。
傅元君二人对视一眼,忽而一笑。
“可是高科长,你如何能证明你今日同我们说的都是真话呢?”傅元君毫不委婉:“谁都有可能说谎。”
尤其是在高梁如此明显的将脏水往许三身上泼的情况下。
高梁显得很尴尬,他干咳两声,自顾的喝着酒,企图掩饰自己一瞬间的错愕。他的确是急了些,为了将许三拖出来,查清他的底细。眼前这两人,还真不好糊弄。
他埋头喝酒,脑中画面忽然一闪而过,惊得手一抖,酒洒了半杯。
“高科长?”程奕生关切的询问他:“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事!”高梁急道:“巴县还有一个矮人!”
傅元君三人错愕,他这话说得太过突然,很有企图转移视线的嫌疑。
但他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高梁憋得脸色通红,喘着粗气,一副想要说出那人的特征却又记不真切的矛盾样子。
他想了半晌,终于说出了那个关键词:“道士!”
巴县一月前出现了一个乞丐模样的道士,身世极惨,据说是为了逃难才一路乞讨到了巴县。他第一次被人发现时双腿被人打断并往后折,腿骨穿透皮肉露在外面白森森一截,看着极为恐怖。
他昏死在街上,被人发现后送到警局。可他性子要强,倔强不接受警局任何的帮助和施舍,甚至拒绝了他们要为他寻个大夫的想法,醒来后顺着往外爬,消失在巴县街头。
高梁一度认为他会死在街头,可是......他在每一个案发现场都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