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这种东西对于贾家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大事,谁也不会在厕纸上带心眼。厕纸除了拿去擦屁股进了茅坑,或者拿给娃儿写字,还能拿来做什么?至少在开始的时候,贾胜是这样认为的。
他叫下人去查了,才发现就在前天,刚买的厕纸少了一半。
贾胜哆嗦起来。他还瞒着他们一些事。
见了他的脸色,程奕生和傅元君心下也有些了然。再望向虽然低智却十分壮实的贾元,这份了然又多了份肯定。李玉儿的事件肯定与贾家有关。
傅元君忽然起身,朝院中的贾元走去。
贾元还在玩泥巴,一会儿的功夫,院里的黄土地被他挖出了个小坑。傅元君走过去,就蹲在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有明显的惧意,眼神里透露出的不像小孩害怕陌生人的怯生生的神情,反而像是看到了某种鬼怪。
“你叫贾元对吧?”傅元君小声问他:“你媳妇儿呢?”
贾元畏畏缩缩的后退,满眼带着与他智商不符的警惕。
傅元君又问她:“你知道你媳妇是谁吗?”
语气生硬,仿若质问。她实在没法把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大壮实的成年男人当做三岁小孩来看待,尽管他的行为就是个无知小儿。
“放......放......”贾元一边后退,一边缓慢开口:“放......”
离傅元君三米远之后,他的戒备之意稍减,又开始挖着土,并且将一些树枝枯叶埋进去。
“我儿不懂事,你有想问的,问我是一样的。”贾胜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喑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既然是这样......”傅元君伸手指着贾元的衣裳,问他:“可以解释一下他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吗?”
血迹,贾元衣服上有几滴明显的鲜红血迹。与他被划伤或者跌倒擦伤流血所留下的血迹不同,那些血迹显然是滴落在上面的,即是说,不是他的血。
血迹还是红色的,滴落的时间应该不长。
这话问倒了贾胜,他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将傅元君指的的血迹看清。太小了,血滴小得他从未看见过。
他有些心慌,喉头动了动,始终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怎么说吗?”傅元君仰视他:“因为他将李玉儿搬到芸生堂旧址的时候留下的?”
“你、你别乱说!”贾胜望向屋内的两人,那两人似乎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正低头交耳的谈论着什么。
他稍稍定了定心神,只道眼前这个只是个寻常女娃,哄骗哄骗就这事就过了。
“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不清楚吗?”傅元君反问:“昨天晚上,你也在芸生堂吧?”
“我没有!我......”贾胜面露恐惧,忽地伸手推了傅元君一把,还算硬朗的身板忽地形如朽木,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我没有,我没有......”他喃喃念着,心里越发害怕和心慌,脸上黑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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