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明明是在笑着,可却显得很凄厉,“我一直在他日常服用的饮食里加入了慢性毒药,药性不深,可随着时
间的推移总有一天会发作,不过那一天似乎不会那么早,直到…我碰上了噬心蛊。”
年元瑶和封玄霆都没有打断她,在一边静静听着,似乎她此刻也需要一个听众。
封尘玉没有再笑了,现在看上去那身宽大的袍子其实也一点都不合身,笼着她不大的身躯,在苍茫天地间渺小又单薄,可她的脊背却始终挺得笔直,没有一丝动容。
“年姑娘,你可听说过噬心草?”
年元瑶立刻回答道:“你是指噬心蛊的养分噬心草?”“年姑娘果然是见多识广,正是。而我下在父王身上的毒药正是它,此草毒性弱,可人若是长期服用,必定会在体内长期蓄积,若是一辈子没有碰上噬心蛊,照这个药量下
去,也许他还能多活几年,可偏偏我中了噬心蛊。”“蒋离想要利用我接近皇帝同时害死你,年姑娘,”她说着停了一下,不知道是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还是别的意图,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而我则刚好可以顺水推舟,让他在
我的棋盘里步步为营,直到他将噬心蛊中到了皇帝的身上,以为万无一失。”“所以你让他为你制造了一件嫁衣,而你则在这里穿上最美的衣服要了他的命。”年元瑶想到蒋离的结局不免唏嘘,“真是讽刺至极,他杀了那么多穿嫁衣的无辜女子,不想
到头来还是自己为别人造嫁衣,甚至丢了性命。”
封尘玉听到这个名字之时,皱着眉头,嫌恶道:“他本来就该死,而你们不知道该用哪一种方法来让他死,而我正好为你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她说的没错,蒋离的罪虽然已成定局,可毕竟曾经的往事时间过去以久,证据保留也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就算陈家村人出来指证,最后被判死刑的人恐怕也只能是那
个可怜的村长,而蒋离依旧可以逍遥法外,而现在,蒋离杀了皇帝,他已经板上钉钉活不了了。
封玄霆的声音像含在喉咙里,说出来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年元瑶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勾勾他的手指,这一幕刚好落在封尘玉的眼睛里。
“你为什么杀他?”封尘玉半晌没有回复,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也许是在他搂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在我眼前经过的时候,也许是在母妃始终通红着双眼对我无声哭泣的时候
,也许是看到无数黎民于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而他却猜忌这个猜忌那个的时候。”
“有太多个瞬间,我都想逃离他,直到想杀了他。”
她望着远处那棵光秃秃的树,声音清冷,“只有在我足够愚蠢的时候,他才会是一个好父亲,而其余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身居高位,不信任何人的皇帝。”年元瑶心里唏嘘不已,可到底这是别人的事,而眼前的局面,封尘玉的存在显然比上一个帝王做的要更好,她相信封玄霆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迟迟没有出手,而这也
是封尘玉赌他不会动手的筹码。“我会还你一个盛世,如你父亲所在之时那样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