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跟杜晓瑜差不了多少。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走近,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杜晓瑜的那双眼睛里含着泪光,好不可怜。
“这位姑娘。”杜晓瑜把她面前那张草纸拿起来看了看,淡淡问道:“请问这些字都是你写的吗?”
女孩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跪了一早上都无人问津,竟然会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姑娘搭理自己,而且看对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花得起钱把自己买下的人,但女孩还是很有耐心地点点头,“是。”
杜晓瑜望着她这张还算清秀的小脸,又问:“这么说来,你识字?”
女孩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还是点头,“我爹是秀才,我打小耳濡目染,认得不少字。”
杜晓瑜露出了然的神情来,这才切入正题,“令尊他……不在了吗?”
女孩闻言,低低哭泣起来,抹着眼泪说道:“我娘早逝,爹又病重,前两天下春雨,夜里风寒,没挺过去,小女子孤零零一个人,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卖身的,姑娘若是能替我出丧葬费,今后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旁边有个妇人劝杜晓瑜,“这位姑娘,你该不会真想把她买下来吧,哎哟我跟你说,这刚死了爹的女娃不吉利,一身晦气,带回去能落得着啥好,我劝你呀,早早的想想清楚,可别白花钱。”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全都是劝杜晓瑜别花冤枉钱买晦气的。
女孩听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风凉话,哭得更伤心了。
那些人的提醒杜晓瑜全都听到了,只不过没往心上去。
她需要一个跟前伺候的丫鬟,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县城打算找人牙子买,可是那人牙子手里的姑娘都不识字,现如今是太平盛世,没有那么多落魄千金,人牙子手里的那些姑娘,多数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卖身的乡下姑娘,一个个大字不识。
虽然那人牙子说可以便宜一点,但杜晓瑜是个挑剔的,非识字的不要。
所以刚才她才会在看到女孩的第一眼问她草纸上的那四个字是不是她亲手写的,目的就是为了确定女孩到底是不是真的识字。
“你要多少钱?”杜晓瑜问。
女孩一脸震惊地望着她,半晌,喃喃道:“五……五两。”这个数对于开口想买自己的这位姑娘来说,应该太多了,可是没办法,除了让父亲入土为安,她自己也得存一点余钱,否则下一回再走投无路,可没人救得了她了。
女孩开了口就开始忐忑了,她一方面欣喜终于有钱给父亲办后事,一方面又害怕杜晓瑜拿不出钱来,于是紧张地咬着唇瓣。
杜晓瑜暗暗算了算,她们家长工多,一年下来她差不多要支付一百五十两左右的工钱,而她现在手里头加起来也就二百来两银子,若是从现在起到年底都没有进项,那么这些钱就得全部用来支付长工的工钱了,而且在这一年里,她必须掐斤掐两的算着过,这日子才能细水长流下去。
不过,再怎么抠搜,这五两银子也得匀出来把这小丫头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