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小羽,而昨天,他才发现,她的在乎超出了他的预估。
可能他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不太记得那种被爱护的感觉了。
脚步疾飞,虽说没有跑起来也和跑差不多了。
下楼,记者立刻蜂拥而至。
保镖们早就收到冷安的安排,见到权子圣出来的瞬间,就第一时间挡住了记者。
“权少,全好……”
“权少,我们想知道……”
“权少……”
急切的喊声出现,权子圣置若罔闻,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施小雪。
高速路上,一辆车子突兀的停在路边。
车子的旁边,是一个哭的泪眼婆娑,甚至连人都看不清楚的女人。跌靠在车轮上,没了以往的风度,更没了那云淡风轻的气质。
只有茫然的眼神。
“小羽,小羽,都是妈咪不好,妈咪不该带你出来的。”
嘴里喃喃的念着,仿佛是一个精神患者一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
她带着小羽出来,喊了司机。
本来一路上还很欢乐,跟着小羽有说有笑的。
然而,半路上忽然冲出来不少的车辆。
围追堵截。
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她也知道权子圣的人一直都在暗中跟着。
这一次也是一样。
层层包围,然而谁能想到在那群追逐的人被权子圣的人层层包围之后,后面会再出现一群人?
前后夹击,她甚至是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小羽被抢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群人没有对她下手,而仅仅是抢走了小羽。
她不知道,她都不知道。
权子圣,这个时候她只能想到权子圣。
高速路上,疾驰而过的汽车直接忽略掉这个哭的不能自已的女人。
至于权子圣的人,也是被带走的一个不剩。
幽暗的房间,厚实的窗帘遮住了太阳的强烈光芒。
“嘭。”
一个小小的身子被扔在床上,五花大绑的身上,嘴还被一张棉布给堵着。
然而看到了这小娃的女人,却并未显得有多赞同男人的举动。
“怎么把他给弄来了?”
想要威胁权子圣停手的话,直接掳了施小雪那女人岂不是更好?
“权子圣是真在乎施小雪那女人,对于权子圣来说,施小雪那女人比这小子还重要,要是真把施小雪给掳过来,权子圣非得炸毛,到时候来个你死我活,咱们占不到半点好处。”
男人噙着笑说,不得不说他把权子圣的心理摸了透彻。
或者是说,因着一开始的目标便是权子圣,所以对他了解的颇深。
正所谓最了解你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你的敌人。
“既然权子圣并不是那么在乎这小子,你把这小子弄过来有什么用?”
女人问,男人邪肆的一笑。
“权子圣不在乎,可施小雪那女人在乎这个儿子,只要施小雪想要找这小子,权子圣会不动弹?”
说罢,似乎是想到什么,男人几不可见的叹息。
“权子圣什么都好,只可惜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想当初,也是叱诧风云的人物……
“是弱点,却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能够成为他的弱点。”
女人牵强的动了动唇。
施小雪的确是遭人嫉妒,这世上,能得了权子圣的宠,便是得了整个世界。权子圣,商界第一人。
却愿意为了施小雪心甘情愿的蜗居在j市。
即便是经常嘲讽,警告施小雪权子圣有朝一日会变心,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那样一个男人,付出了真心的男人,生活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一个女人转的男人,真的会变心吗?
风轻云淡,海阔天空。
一阵疾风刮在脸上,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靠坐在车旁的女人微微的动了动,泪眼婆娑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瞬间起身扑了上去。
然而,许是在地上坐的时间久了,刚站起来的瞬间,竟然险些栽倒了下去。
“权子圣,小羽不见我,我把小羽弄丢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权子圣急忙上前两步,拖住施小雪险些栽倒的身子,双臂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不哭,不哭。”
权子圣抬手抚着施小雪的长发,“我会把小羽找回来的,放心,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小羽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儿子。
即便在他的心里并不如小雪的地位高,却也是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最亲近的人。
尤其是方才看到小雪哭红的双眼,茫然的神情。
她何曾出现过那样的表情?
当初自己失踪,她尚且能够强自镇定的支撑下来,靠的便是小羽的支撑。
如果当初她肚子里没有怀上小羽,可能也不会那样坚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她的坚强更多的是为了儿子,而不是他,却又不得不承认,小羽是她的精神支撑,不是唯一,却很重要。
紧紧的搂着施小雪,权子圣小心的安慰着。
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忍耐于媳妇儿对儿子的那份爱护。
即便是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不应该抱着这种可能是有些不正常的心态,和儿子争抢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是付出了这么多。
从一开始的无所求,到现在的需索无度。
他离不开她,为了她,情愿倾尽天下。
“乖,不哭,我会把小羽完完整整的送到你面前的,不是你不好,是我护的不够周全。”
如果再加派一些人跟在身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不会让她心痛,不会让她流眼泪。
每次都承诺不要她在流泪,可是每一次她都是没能做到。
不是不心痛,而是痛的麻木。
她的每一滴眼泪,都会让他的心火辣辣的难受。
“权子圣,帮我把小羽找回来,我只有他一个孩子。”
也只要小羽一个。
当初要不是小羽,可能她没有那么坚强,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更没有与诸位董事去争斗的决心。
“好,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的,不哭了,嗯?”
冷安在一旁抽着烟,通讯器不停的传动着讯息。
袅袅的烟雾随风而散,一股香烟的味道充斥着五官。
小羽失踪,权少不会疯狂,却也会震怒。
而敢在小羽身上动手脚的人,呵,必然要做好承受权少怒火的准备。
他不喜欢抽烟,基本不碰这东西。
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时候,才会抽上几口,一压制自己的怒火。
冷安快速准确的逐一下达着消息。
每一个讯息,每一个字眼,都极为重要。
“权子圣,我……”
“乖,不要说了,咱们走,先离开这儿。”
“嗯。”
靠在权子圣的肩上,可能是哭的累了,竟然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时不时的抽泣和茫然的眼神。
车子像是一道流行,几乎是开到了最极致的速度。
不管高速是否在限速,也不管周围的车是不是在用力的按着喇叭。
油门踩到了底,像是在赛车一样,几乎是将车子飞了起来。
不过眨眼时间,车子再次出现在权氏下面,围观的记者还没有走,权子圣的车子停下的瞬间,一群人刚要蜂拥而至,便又被一直守着的保镖给拦住。
权子圣带着施小雪下车,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
然权子圣邪肆的一笑,唇畔森冷。
“今天的照片,谁要是敢给我流传出去,或者是发表出去,就先让你们的老板做好公司倒闭的准备。”
话音落,也不管在场的人是什么反应,将施小雪打横抱起,大步朝着权氏走去。
进了一楼,不少员工见到权子圣抱着施小雪进来,都颇为好奇。
见权子圣大步的进入电梯,上楼,员工们除了羡慕也只是一笑置之。
可能是人家的夫妻情趣也说不准。
会议室里的人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等待,待会议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待会议室里的门终于再次打开,几十位董事看到权子圣抱着一个女人进来的时候,脸上纷纷表现出了疑惑和惊讶的颜色。
权子圣在前,冷安紧随在后。
随着权子圣在主位上落座,几十位董事的视线也跟着收了回来。只不过心却提的更高了。
若说之前权子圣的眼神是不耐,那么现在就是极致的冰冷加暴躁。
“说,到底是谁泄漏的消息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只有一次机会。”
权子圣加快了语速,别说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冷安了,这会儿凡事一个人,就能听出来权子圣的怒火。
才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只不过是出去了一趟而已,脾气就变得这么暴躁。
难不成是尊夫人经历了什么,才导致权少脾气暴躁如斯?
毕竟在昨天他们都见识过了权少是怎么宠着这女人的。
“我没那么多的耐心,冷安,喊人进来都给我拖出去。”
静待了三分钟依旧是没人开口,权子圣仿佛是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气氛,或者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消耗。
冷生吩咐,冷安当即蹙眉。
冷眼扫视过一众董事。
“诸位要是知道什么还是尽早说出来,等着被带出这间会议室,就是想说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冷安的话音落下,屋子里却没有人敢开口了,就连在权子圣离开之前想要指正的赵成,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其实这其中的缘由也好猜,无非是权子圣和冷安出去之后,这些董事之间可能又达成了某些协议。
只不过现在不管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权子圣都没时间跟着他们耗了而已。
儿子下落不明,自家媳妇儿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他权子圣没那么多的时间耗在一群敬酒不吃的人身上。
“我、我、我说。”
闻言,董事会里除了赵成,也还是有胆子小的。
听冷安这么一说,生怕引火烧身。
“我说。”
仿佛是怕冷安听不到的一样,那人举起了手,冷安敛了眸眼。
“说。”
冷冷的一个字,短促而有力,带着十足的肃杀之气。
那人一听,浑身吓得一个哆嗦,却是连忙开口。
“权少,冷、冷先生,是他们,就是我身边这五个人,试图搞垮权氏,才把消息泄露给那个人,当然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但是我是被逼的!
权少,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
“你的苦衷我们没兴趣听,把这六个人带走。”
冷按吩咐人,权子圣起身。
冷眼四下看了一圈。
惹得其余的董事又是浑身发冷汗。
直到权子圣抱着施小雪出去,直到留个人其中包括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以及赵成离开后,整个会议室里的人才敢小心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甚至有的人急忙的跑到厕所去小解。
海风吹拂着纱帘,叮叮当当的珠帘脆响,让原本静谧的空间更显安静。
“睡吧,休息一下,可能就会有小羽的消息了。”
“嗯。”
施小雪疲惫的点头,侧了侧身,便睡了过去。
只是睡的并不舒坦。
小手一直紧抓着权子圣的大手,似乎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见此,权子圣并未在动。
只是安静的陪在施小雪的身边坐着。
昏暗的地下室中,袅袅的香烟缓缓地升起,男人安静的抽着烟,对面是六个噤若寒蝉的人。
冷安很少抽烟,但是今天他抽的烟可能比过去两个月的量都多。
“说吧,你们知道多少说多少,跟你们见面的人是谁,约见的地点,最好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下场不会太好。”
“冷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约见的地点是在郊区的别墅里,那男人也不像是头头,每次商量不妥的时候,都会向上级请教一下,所以……”
“这么说,你们是在还没有摸清楚对方的底细的情况下就想着要把权氏给卖了?诸位真是不错。”
冷安连连点头,几个人吓得哆嗦。
“好,真是不错,只是你们认为我会相信吗?”
能当上权家的董事的人,也不是白痴,难不成还不到对方的长相的前提下就合作?除非是……
冷安转而一想,当即了然的勾唇。
“难不成那人是拿了跟我们查出来的相同的资料,所以诸位也只得乖乖就范了?”
东逝水几十号人,但是这几个却是这十几号人里头相当不干净的。
日子过得精彩纷呈,随便放出去一条消息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只是,即便如此,难不成这几个人真的没见过那人?
见几个人点头,冷安竖起食指摇了摇。
“你们也算是权氏多年的董事了,我没有理由相信一群白痴,也能成为权氏的董事。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说,后果……”
“冷先生,我们是真不知道啊,求冷先生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愿意主动退出权氏,我们手上的股份也都可以无条件的转让给权少,我们……”
几个人是真的急了,在身败名裂可能成为过街老鼠的条件下,权氏这些钱财还真成了身外之物。
“闭嘴!”
见冷安不说话,冷安身边的助手冷喝一声,等着冷按吩咐。
“你以为权少要的是那点股份?”说句不好听的,这几人手上的那点股份利益,都还不如权少的一单生意赚的多。
“冷先生,我们……”
“最后一遍,知道还是不知道?”
守了不知道是多久,听到外面有轻微的敲门声,权子圣才缓缓的从那双纤细的手中抬起头来。
看了看时间,大概是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床上的人依旧是在酣睡当中。
均匀的呼吸,微微隆起来对眉心。
权子圣探出手,抚平了她眉心的不安,“乖,我一会就回来。”
在被抚平后的眉心吻了吻,权子圣附在小雪的耳边低声道。
仿佛是听到了,又仿佛是没有。
权子圣松开施小雪的手时,小丫头只是微弱的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起身,权子圣出去卧室。
冷安似乎是外面等的时间长了。
“权少。”
“问出来了?”
“没。”
冷安沉声,“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聂幽月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废物!”
权子圣冷哼,当然他也真是佩服这几人。
连脸都没见过就敢合作,比他权子圣都狂!
“问不出来,就从聂幽月下手,直接把人给我提过来,提不过来聂幽月,就把那小孩子提过来。”
权子圣冷,深邃的眼里布满了阴霾,敢在他权子圣头上动土,就要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
“嗯,我会尽快把聂幽月给带过来的。”
“海关都封死,尤其各个机场,一定要封死,我看他们能飞到哪去。”
权子圣冷嗤,只要人留在j市,就不怕招不到。
然而令权子圣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了,小羽竟然没有半点的消息,各个海关也都封锁,即便是苍蝇,想哟啊飞出j市也极为的困难。
可是,小羽就是不见了,奇怪的让人摸不清楚状况。
一夜的时间,j市也几乎是翻遍了,竟然没有找到聂幽月的影子。
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曾经住过的房间,东西还在,人却不见了影子,看样子是已经离开了。
但是……
“人应该已经走了,但是海关我们都封锁了,他们要走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冷安蹙眉,坐在餐厅里,细挑慢理的吃饭。明明是饿的肚子叫唤的厉害,然而吃起来却像是权子圣一样,永远不会让人觉得有*份。
施小雪就坐在权子圣的身边,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身上穿着的也仅仅是一套睡衣。
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这会儿兴致并不是太好,但是相交于昨天的憔悴,这会儿的施小雪浑身上下多了几丝活气儿。
权子圣把拌好的饭菜一点点的喂到她嘴里,施小雪也不拒绝,权大爷的一番心思,拒绝了岂不是浪费?
“多吃一点儿。”
冷安的话音落下,施小雪也忽然顿住了吃饭的动作。
权子圣以为她是不想吃了,一碗饭才吃了几口,不多吃点,这么熬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
累的是她的身子,疼的是他的心。
“冷安,你忘记了聂幽月是会换脸的,既然她会,没道理她身边的男人不会伪装。”
施小雪薄唇微张,说的很慢,声音哑的厉害,难听的像是公鸭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
懊恼中的冷安听着施小雪的话当即顿悟。
“想要办一张假的护照太容易,聂幽月能换一张叫做sa的脸,就能转身变成别人,现在看来,他们很可能已经离开j市了。”
想到这儿,冷安也坐不住了。
猛地站起来,权子圣却冷沉的扫了一眼。
“先吃饭,慌什么。”
人都走了,现在即便是追,也不一定能追上。
“权少的意思是?”
小少爷还在人家手里头,权少是不是有些太淡定了?
“既然抓了人,必然会有要求的。”
权子圣如是说,冷安想了想就又坐了回去。
忙活了一天加一个晚上,真是的一口饭都没吃。要不是中间渴的不行,喝了几口水,可能连水都顾不上喝。
这次丢的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而是权少的儿子,不,应该说是系哦阿雪最在乎的小家伙。
单单是权少,姑且也不会急着把小羽找回来。
虽说权少仅有这一个儿子,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一次千载难得的历练机会。小家伙身上一直装着通讯器和追踪器。
追踪器可能是被发现,在调查的时候已经显示为摘除的状态,可是追踪器还在小家伙的身上,只要他能随机应变的联系他们,就能准确的定位到小家伙的行踪。
这一天一夜找的急,纯粹是权少心疼小雪了。
依着权少的性子,定然会压上几天,当成小羽的第一次历练机会。
玉不琢不成器,今天舍不得狠心,将来承受不住如狼似虎的盯着权家财富的人,才是对孩子最大的残忍。
“权子圣,小羽不能等多久的。”
似乎是发现了权子圣的意图,施小雪侧着头,双眼里埋怨的神情让权子圣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丫头,其实没必要那么担心,如果他们真想利用小羽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就不会伤害到他。”
权子圣缓缓地抚着施小雪的长发,谁料施小雪直接躲开了。
“权子圣,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不反对你想要训练小羽,但是我反对你用这样的手段。我告诉你,我施小雪就要权少羽一个孩子,要是小羽有什么以外,你以后就断子绝孙吧!”
“……”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孔夫子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骂人最狠不过‘断子绝孙’四个字。
小雪这真是急的狠了,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权子圣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暗道媳妇儿太宠小羽了。
不反对他训练小羽,却反对以这样的方式训练……除了这样方式,他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更好的方式。
想当初他……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真要给媳妇儿说出来,又得说他禽兽了。
“好好好,一会儿我连夜去查,一旦有了消息,率先通知你。”
权子圣拉过施小雪的手,试图安抚。
可是丢了儿子的母亲,怎么能真的安定下来。
“权子圣,你最好不要给我玩什么花样,我告诉,小羽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就离婚!”
“施小雪!”
听到离婚两个字,权子圣原本赔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五年?
“五年前你为了还没出生的小羽跟我说过离婚,今天又要为了小羽再次跟我说这两个字?施小雪,你好,真是好样的!”
权子圣可能是真的气了,起身,也不管施小雪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而出去。
临到了餐厅门口的时候,顿了顿步子,“冷安,不要查了,那小子要是没给我传递过来消息,就让他自生自灭去。”
“权子圣……”
施小雪尖叫,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哭腔,带着说不出的愤怒。
他是小羽的父亲,是小羽敬重的爸爸,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让小羽自生自灭?
“权子圣,你不去找,我自己找,是我把孩子弄丢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施小雪不要你帮忙!”
她的儿子,她自己可以找。
从哪里丢的,就从哪里找回来。
聂幽月不是想要报复她吗?抓了她儿子,不就是想要报复她吗?
她给她报复就是了。
为了儿子,还有什么是一个母亲不能做的?
猛地站起来,疯了似的往出跑。
然而,刚到了厨房门口,就被权子圣一只大手准确的抓住手腕,一个用力就把她给圈到了怀里。
“你去哪?”
“不要你管,你放开,你放开我,你个骗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小羽,我不需要你。”
人在悲伤的时候往往最容易伤人,尤其是作为一个母亲,在这个时候很可能口不择言,甚至不假思索的说出最伤人的话来。
权子圣听着,肩膀承受着施小雪拳头的捶打。
定定的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疯狂中的女人,深邃的眼底席卷着狂风怒浪,一股深沉的痛夹杂着风雨,席卷而来。
仿佛是察觉到了权子圣的怒火。
冷安几步过来。
“权少,小雪只是担心小羽,你不要跟她计较。”
明知道权少不会伤害小雪,多年的宠溺他也都看在眼里。可是那都是在小雪没有触及到权少底线的前提。
“你先走,记得我刚才的话。”
权子圣不容反抗的吩咐,冷安看了眼小雪,只好先走。
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越掺和越乱,还不如让两个人去磨合,他多花点时间去找小羽的消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
“权子圣,你混蛋,你居然不管我儿子,你放开我。”
施小雪挣扎着,已然出了门的冷安听到后面的争执声,顿了顿,而后大步的离开。
灯火通明的客厅,张嫂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在权家五年,第一次看到权少和小雪吵架,她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何况,小雪说出来的话,的确是有些伤人了。
哪里有不管儿子的父亲?
权子圣蹙着眉,薄唇紧抿,似乎是在忍耐着心中强大的怒火。
“施小雪,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就是他女人,他疼了六年,宠了六年,极尽一切想要疼宠的女人,竟然是这么回报他的。为了孩子,可以轻易的和他离婚,为了孩子,把他的好通通的否定。
好,真是好。
好到他竟然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缓缓地松开手,看着女人依旧没有停下来的疯狂举动,冷冷的掀起唇角,冷笑。
“施小雪,你去找吧,我不拦你,但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别墅,就再也不要回来。”
忽然间竟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他可以忍受在孩子的教育上存在差异。
小雪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如意,却没有经历过那种残酷的需要用命去拼搏的日子。
他都可以理解。
可是他不能容忍的是她随口说出来的离婚,随口否定他的付出。
胸口一阵憋闷,笑容越来越勉强。
向后退开两步,转而往楼上去。
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
权子圣从来都不是非她不可,权子圣的爱情也从来不是卑微的乞求。
谁规定看上一个女人就非得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呵!
冷笑,转身上楼的瞬间,看也没看一眼呆愣在客厅里的女人。
似乎是累了,又似乎是眼泪已经干了。
婆娑的眼前,看到男人毫不留恋的上楼,施小雪忽然间感觉站立都是那么困难。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她到底是说了什么啊!
权子圣从来不会这么生气的,五年了,权子圣没有对她生气。
刚才……
“小雪,上去跟权少好好说说吧,权少是做父亲的,不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你刚才的话,重了。”
张嫂抬手擦了擦施小雪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的劝慰。
她是过来人,做父母的心情她懂。
可是也不能为了孩子,伤害另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啊。
两个人能遇上,能相爱如初的走过五年不容易,何况权少的好,她这个外人都看在眼里。
“张嫂,他会不会不理我……”
施小雪有些木然,她的脑子乱乱的,从她眼睁睁的看着小羽被掳走的时候,她就乱乱的。
她要小羽,她要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惹了权子圣生气了。
第一次惹他生气,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哄他。
以前都是他在哄自己,她也从没想过权子圣会对着他生气。
“去吧,跟权少好好说说,他不会真跟你生气的。”
权少疼她还来不及,要不是小雪说那么重的话,权少怎么舍得跟她生气?
得了张嫂的支持,施小雪紧咬着下唇,忽然疯了似的往楼上跑。
他舍不得她伤心,她也舍不得让他生气。
可是刚才,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以至于伤人的话就那么说了出来。
卧室里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浴室里悉悉率率的水声,证明男人是在的。
在床上坐下,耐心的等着里面的男人出来,也不知道要等上多久,直到水声停止,直到脖子僵硬,看到一身水渍出现的权子圣时,施小雪想也不想的扑过去。
然,手臂还没碰到权子圣的身体,便被男人隔开了。
“让开。”
冷然而疏离的言语,施小雪的动作顿了顿,抱住权子圣的手臂,“权子圣,对不起,我不是……”
“施小雪,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是可有可无,还是可以随意伤害?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小羽我会找,但是我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食指点在施小雪的胸口,权子圣邪肆的勾唇,冷冷的收回视线,绕开施小雪,拿了床上的枕头。
“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你早点儿休息吧。”
从未有过的疏离和冷淡,甚至是第一次要求**睡。
顿时,施小雪潸然泪下。
看着权子圣离开的背影,施小雪猛地跑过去,从背后死死的抱住权子圣。
头在权子圣的背后蹭着撒娇。
“老公,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权子圣,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对我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就是我的命。我想的很清楚,权子圣,我想的很清楚。”
似乎是怕权子圣会推开自己,施小雪拼命地想要搂着权子圣,不断地去解释。
然而,一段长长的话下来,权子圣却没有给予半点的回应。
可是,即便如此,施小雪也没有放手。
她不会放。
曾经她可能会担心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才有所退缩。现在她不会再傻到放手,她要紧紧的抱着他,即使他推开,她也要追上去。
是自己惹了他生气,所以,即便他推开,她也要扑上去。
“施小雪,你这算什么?”
刚说完伤人的话,又扑上来,到底想让他怎么办?
真的是不知道该拿她怎办才好,是训斥还是修理一顿,不管是什么都舍不得。若能下的了手,还用得着自己上来冲凉吗?
说是生气,气的是他自己。
当然,也是会伤心。
“权子圣,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睡客房好不好?你不要去睡客房,没有你,我睡不着。”
施小雪继续蹭,蹭到权子圣长长的叹息。
“睡吧。”
大手扣上腰间的小手。
用力的拿开。
在施小雪垂着头,以为权子圣会走的时候。
权子圣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小丫头,无奈的吻了吻她的发顶。
“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可能我真的会答应离婚。小雪,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应该知道,权子圣要是打定了主意去放下一个人,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不能。
或者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他的威胁,或者理解为是他给她的最后通牒。
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希望这样的话是最后一次。
离婚?
他可能真的会。
狠下心来,会让她尝试一下离婚的日子。
“权子圣,你说过不会跟我离婚的,你说过,你只要我的。”
施小雪仰着头,踮起脚尖吻上权子圣的唇,权子圣任由她吻着,叹息。
许久,待这小丫头吻的够了。
权子圣才低声道:“我是说过,前提是你乖巧的听话,如果是你想要离婚,我会成全你。”
威胁就威胁吧,对于施小雪,权子圣也只剩下这点本事了。
不威胁,下次说不准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那时候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忍得住不去伤害她。
“权子圣,我很听话的,我只是担心儿子,我不想他出事,我……”
“好了,不要说了,你只要记着,小羽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他。”
权子圣点了点施小雪的眉心,没什么好气的说。
施小雪点头,“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我……”
“不要解释了,丫头,如果他连一个讯息都传不回来,将来我不能护他的时候,他会比现在要惨上十倍。”
“我、知道。”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儿,能狠下心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可我还是会担心啊。
施小雪张嘴想要说,却被权子圣抬起的食指落在了她的唇上。
“不要说,我不想生气。你只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权子圣冷着脸,不容商量。施小雪担心儿子,却也只能点头,心里头只能盼着小家伙早点儿发回消息来。
乖乖听话?
或许以前她没有理解权子圣总是喜欢说‘乖’这个词汇的意思,以为可以无底线的任她折腾,甚至导致她有些恃宠而骄。
而今,才懂了。
他对她不是没有底线,离婚是他的底线,对于儿子的培养和教育上,更不是任她随意折腾的事情。
小打小闹的折腾儿子,上不上学这种小事权子圣都不会在乎。可是一旦涉及到其它,权子圣不会由着她。
是她越距了。
“早点睡吧。”
说不准明天一早醒来,就有小羽的消息了。
施小雪如是想着,小手拉扯着权子圣往床上去。
权子圣也不跟她计较。
然而,刚在床上躺好,施小雪就蹭了上来。
小手在权子圣的身上不规矩的游动着,权子圣没好气的拿开,那双小手又不甘心的迎上来。
“你做什么?”
权子圣微蹙了眉心,按住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
施小雪眨了眨眼睛,“你说我是在做什么?”
微动的眼里带着几丝挑逗,权子圣闭了闭眼,侧过身去。
“睡觉。”
把那只小手拿开,权子圣的兴致并不高。
六年,她心里想什么,他能看不出来?
当初的她就不是什么聪明人,想要看透她的心思也并不难。
就她那点小技俩,他动一动眼,就知道她的目的。
被权子圣的冷然冻的有点儿泄气,想要上靠过去,又怕他生气。
房间内,昏暗的壁灯只照出了一圈光晕,黑暗的环境中,一双漆黑的大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
背过身去,眼角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了几下,点滴的晶莹落下,心里头仍旧是有些委屈。
做母亲的,哪个不心疼儿子的?
即使明知道权子圣这么做是为了儿子好,可是小羽还身处险境,她又怎么睡得着?
眼泪越流越多,却又怕权子圣听到了不喜欢,只能死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另一侧,权子圣睡的并不踏实。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说不准这会儿又在偷偷的哭了。
以往闹起来,即便是他生气,她也能厚着脸皮贴上来。
手握成了拳头,却硬是忍着不让自己转过身去妥协。
在小羽这件事情上,并非他不愿意妥协,而是不能。
作为父亲,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
然而身在其位,笃定了不能像普通人。
夜一点点的流逝,夜空里的星星璀璨的闪烁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时间,直到听到了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权子圣才缓缓地转过身来。
转而看着已然熟睡中的人儿,权子圣眼露不忍,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上浅浅的一吻,眼底里充满了愧疚。
心疼,怜惜。
却又不能任由着她来闹了。
芯片研制成功,他可能会轻松下来,然而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会更累,也更危险。
关乎到利益的东西,就会牵扯到野心。
这背后到底是多少人盯上了芯片,连他都不知道。
小羽现在遇上的危险也仅仅只是开始,后面还会遇上更多。
要是应付不过来……
幽暗的空间,男人一声低叹。
第二天一早,施小雪醒过来的时候,权子圣已经不在身边了。
身侧的位置冰冷的仿佛是没有人睡过,可能是已经起来很久了。
有那么一瞬间,施小雪错以为这个男人又去睡了客房,恍然起身,看到身侧的枕头的时候,悬着的一颗心才逐渐的落了下来。
不会的,权子圣既然是说了会陪着她,就不会随意的走开。
可能是小羽有了什么消息,所以他才这么急着起来?
施小雪脑子里闪烁过无数种可能,掀开被子下床,没有来得及洗脸,下床走到楼下,并没有看到权子圣的影子,只看到了在厨房里忙碌的张嫂。
“张嫂,看到权子圣了吗?”
施小雪问,心也悬着,生怕权子圣是又生气了,或者是什么。
眼睛有些红肿,甚至还皱的难受。
可见昨天晚上是哭了不少。
张嫂看着一阵心疼。
连忙扶着施小雪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雪你先坐下来,权少一早就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出去了,看他的样子也很着急小羽,昨天晚上可能是愿你提了离婚才生气,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一个男人因为女人提了离婚的事情生气,你应该高兴才是,现在啊,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整天想着出轨呢,或者是巴不得赶紧跟现任的媳妇儿离婚。就说我家里隔壁的那个小王,多好的媳妇儿啊,他就硬是在外面找了,整天闹着离婚,唉,真是把好好的一个姑娘给糟蹋了。”
张嫂一边念叨着,一边做着手上的早餐。
施小雪知道张嫂是为了她好,也就垂着头安静的听着。
其实仔细想下来,确实是她自己有不对的地方。
第一次提出离婚,是在五年前。在g国的王宫,当时权子圣也是生气的,只不过没有表现的这么极端,可能是因为当时是在g国公主丽丝的威胁之下,她才说出了离婚的条件。
所以权子圣可以原谅她。
但是这次,却是她自己情急之下,用离婚来威胁。
性质变了,所以权子圣忍不了。
他也不是没有尽心的去找小羽,只不过是在教育的观念上有所差异。
权子圣是为了小羽可以在逆境中成长,而她是于心不忍。
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
是她自己极端了。
丢了小羽,急切的冲昏了头脑,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小雪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儿等冰块冻好了,我帮你敷敷眼睛,那是权少一早就吩咐的,当时我还诧异来着,这会儿见着你这双眼睛,才算是明白了。”
好好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这会儿肿的像是包子一样。别说权少了,就是她这个老婆子看了,也觉得心疼。
也难怪权少一大早的就来敲她的门,让她准备冰块。随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看样子是,是有急事。
不过权少一直以来都在忙碌当中,她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偶尔也会想,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一直处在忙碌当中没有停歇过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感到疲惫,又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
仿佛像是一根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发条。
不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对待小雪的态度上,他永远都仿佛是停不下来的样子。
完美的仿佛是永远也不会倒下的天神,坚毅的背影,宽厚的肩膀,能随时的撑起一片天地,让他的妻儿无忧无虑。
“是权子圣吩咐的?”
施小雪诧异的抬眼,然而因着眼睛肿得太厉害,才抬起来就感觉硬生生的疼。
抬手无奈的揉了揉,心里头五味陈杂。
权子圣这人便是这样,即便是生气了,也不会真的不理他。
他可能不会跟她说话,不会在小羽这件事情上像她妥协,却会在实际行动上继续关心着她。
可能,真的是她错了。
温室里的花朵,怎么可能经受得住风雨的摧残。
恍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不曾见过几次,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因为时光的推移,许久不曾见过,而几乎是忘记了他的长相的男人。
默文。
曾经给她看过一份资料。
关于权子圣的资料。
记录着权子圣从十几岁到他二十多岁的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活。
想到那一页页的,记录着权子圣是如何在那个组织里摸爬滚打,想到那一页页的纸上,是有多少汗水,惊险和血水堆积出来的资料,一瞬间,竟然是有些理解。
权子圣就是从那样的环境中走出来的。
要么生,要么死。
没有第三种选择。
自己不努力,只能被死神吞噬。
也正是在这种只有向前,没有后退的恶劣环境下,才造就出一个完美的仿若是天神一样的男人。
神仙一样的气质,鬼斧神雕一样的面孔,可是潜藏在这表象之下的,却是绝对的冷然和肃杀。
这是个冷漠的男人。
对她付出了真情,何况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会不着急?
只是男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永远比女人要考虑的多。
今天的小羽不能自救,今天的权子圣可以拼尽全力要小羽毫发无伤。
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权子圣总有老去的一天,权子圣也总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到那时候,小羽的翅膀还是没有丰满,遇上相同的事情,又当是谁来让他毫发无伤?
鹰因为被扔出了悬崖上的巢**所以学会了飞翔,权子圣的儿子也一样。
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在极致恶劣的环境中一飞冲天。
哪怕他只有五岁,却注定了要自立自强。
“张嫂,权子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施小雪忽然张口,仿佛是没有把张嫂的念叨听了进去。
张嫂叹息。
“权少说大概中午回来,还让我特地跟你说不要乱跑。”
说了那么多,这丫头好像是都没有听进去,张嫂也是心急。
小两口的事情她本不该多说,然若是不说……真是!
还是让小夫妻俩自己磨合去吧,年轻人火气大,磨合好了,一辈子就不远了。
张嫂回去厨房去给施小雪端了饭,施小雪简单的吃了两口。
“张嫂,一会儿帮我准备一些食材。”
“你要煮饭?”
张嫂问,眼底里带着希冀的笑容。还以为她说的这妮子没听进去,原来都记在了心上,这小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
“嗯,做错了事,总是要道歉的,不能总是堵在这里。”
既然是夫妻,就要把话说明了。
夫妻之间要及时沟通,如若不然只会让误会越来越大。
再者,她可没有想过要长期跟权子圣搞冷战。
待施小雪吃过饭,张嫂草草的洗过碗就出去买菜。
看样子,似乎是比施小雪这个当事人还急切。
其实,想来也能理解。
张嫂在权家五年多了,权少这个豪门子弟,从来没有给过她冷眼,相反对她这个老婆子还很不错。
过年过节的时候发红包不说,每次她家里头有事,权少还问需不需要帮忙,还会给她一些钱,让她应急的。
每次她都推辞,但是每一次都是推辞不过。
豪门她也呆过几家,干过一些杂活。像是权少这样的,真是第一次见。
有时候,她看了权少,都会觉得心疼。
永远不知道疲惫的男人,才真真的叫人心疼。
好在小雪一直以来温温柔柔的,也不会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是权少夫人在外面惹是生非。张嫂喊了车出去,眼底里的笑意十足,精光闪烁的眼底让开车的司机都不由得开起了话匣子。
“有什么事儿,让张嫂这么高兴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兴奋中的张嫂,张嫂笑的合不拢嘴。
“昨晚上权少和小雪吵了两句,我怕他们两个一直别扭着,刚才还着急的劝呢,这会儿小雪要给权少准备午餐,你说我高不高兴?”
权少跟小雪都是难得的好人,对她家里的帮助更是不小。
她希望这两人幸福。
“难怪权少早上脸色不太好……”
说不好听点儿,像是根本没睡醒一样。
以前哪里见过权少略显邋遢的样子?
还是夫人有本事,随便吵个架,就能把一丝不苟的权少给折腾的有损了点儿个人形象。
“好了好了,开快点儿,咱们早去早回。”
张嫂不住的催促,司机摇头笑了笑,倒是把车门加快了几分。
权少的幸福生活就在眼前,千万不能因为他车子开的慢了就给搅黄了,要不然权少得呕心呕死了。
车子飞驰而过,静谧的天空上白云悄悄的移动着。
太阳隐退,又缓缓的露出。
房间里忽明忽暗,诚如施小雪此时此刻的心情。
厨房里,带着围裙的施小雪面对着张嫂买回来的一堆菜,竟然有些无从下手。
“怎么发起呆来了?”
张嫂见施小雪站在那里不动,奇怪的凑过头来看。
施小雪尴尬的笑了笑。
“好久没做饭了……”
后面的基本上不用说张嫂也能理解了。
确实,小雪似乎是许久都没进过厨房了。
家里吃饭,多数时间都是权少在做。权少出差不在家的时候,就是她这个老婆子做,基本上是不允许小雪动手的。
这么久,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张嫂见施小雪尴尬,拍了拍施小雪的肩膀。
“想做哪个?张嫂教你。”
只要小两口不生气了,什么都好。
“哦,先做鱼和排骨吧,青菜留着一会儿快回来的时候在弄。”
施小雪说着,张嫂就着手要去洗。
施小雪连忙把张嫂给拦住。
“张嫂,你不要动,我来。说好了今天是我给权子圣做饭的。”
要是再让张嫂动手,这餐饭就没什么意义了。
“好,你来做,你来做。”
张嫂把手里的排骨放下,教着施小雪一点点的做。
施小雪并不是不会做饭,只不过是时间久了没做,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而已。
洗干净排骨,放在锅里先煮着,等着开过的时候去腥。
另一边准备调料。
张嫂一开始还是指导的,后来见施小雪做的娴熟,就不再说话。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施小雪终于是磕磕绊绊的把一桌子的菜准备好了。
拿起电话,施小雪犹豫再三之后才按了下去。
触屏的键盘,按下去会有轻轻的水滴的声音。
按下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竟然会觉得紧张。
一时间仿佛是回到了六年前,刚刚领证,刚刚住进了权子圣的别墅。
那时候,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自以为是利益的结合。
以为是权子圣帮了她的忙,所以心跳着拨了电话,想要说一声谢谢。
谁知,得到的是他的冷漠。
而后便是误会,在之后便是大吵了一次。
时隔六年,那一幕还清晰的在眼前。
那紧张的心情,曾因权子圣的温暖让她逐渐的忘记,谁想今天竟然会再次记忆起那感觉。
“喂。”
电话那端传来轻微的声音,似乎是带着疲惫。
然而,男人的声音落下,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
当即,男人又急切的唤了一声。
“小雪?”
仿佛是因着昨天的吵闹,这会儿连称呼也是变了。
听得权子圣的焦急,施小雪恍然回神。
“权子圣,回来吃饭吧,我准备午饭。”
有些紧张,握着电话的指尖都在泛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不想让权子圣听出她的紧张来。
“我马上就到了,你乖乖的在家。”
“嗯。”
点头,挂断电话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缓缓的扬起。
权子圣似乎是没有生气不是吗?
反正他是会回来的,她要想想一会儿怎么讨好这个臭脾气的男人。
等到大概有十几分钟的,听到外面车响,施小雪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