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做医灵的小姑娘的出现,让帝智勇的宏图大业,整整拖沓了四个月,这是一个储君,绝对不允许犯的错误。
帝智勇原本说半年就能平定北域,收复五大族,其实心里早就明确的打算,只要四个月,最多四个月,他就可以让五大国乖乖臣服,然后回国继续办实事。
可就是医药族的出现,让帝智勇头疼了大半年,一个女孩子,居然拖住了帝蛮族整整数万的雄军,仅仅是因为医族的秘术在医灵的身上起了作用。
如若不是自己快马加鞭,跑到水蛮族去请求援军,那么他们数万雄师,极有可能全部被一个小女孩葬送在这一片广袤无垠,陌生而寒冷的极寒北域之中。
那简直是一场屠杀,一个被灭族的小女孩的仇恨,险些让帝蛮族族群里最强大的铁血军团灭族。这场战役虽然胜利,换来的,却是帝蛮族丢失了北域的统治权,由原本北域最弱小的火山国里面的熔岩族所统治,但条件是熔岩族必须成为帝蛮族的附庸小国。
另一个代价,就是牺牲了原来的水蛮族的老族长。
一轮巨月。
月亮当头照在医灵的头顶,医灵从没见过这么亮的月亮,她觉得好漂亮,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留下来,流连忘返,自顾自品味赏玩一番,甚至在月亮底下跳个舞。她知道这样回家会被母亲和父亲一顿臭骂,有时候还少不了一顿胖揍,但是她不管,她的个性就是这样无拘无束,丝毫不顾为了她而四处奔波寻找的父母,以及为了她而焦头烂额的全村老少。
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她们一族就在刚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全军覆没,医药族从此以后荡然无存,都怪那个昏庸的巫山国族长。都是医药族的族长太过于善良,居然相信了巫山国国王许下的诺言,等到全族人民看穿了巫山国族长的真面目,但是为时已晚,他们走不掉,也不能走。医药族的人民最忠诚,最看重诺言,说过了要保护巫山国的军队十年,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十年。
而在这个十年到来之前,帝蛮族的铁血大军却到了。
时间距离他们约定的十年,不过差了一个月。如果族长早一点带着他们跑,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不,不会的,医药族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民族,医者,救死扶伤要紧。就像医灵父亲经常说的,我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可以医灵没有死,没有死却看见了地狱。如果目睹母亲被敌军轮流糟蹋不算地狱,目睹族人用草药和帝蛮族的铁血大军的铁蹄和火箭,用肉体做盾牌,手臂当剑互相搏斗都不算是地狱,那么死和不死又有什么区别。
医灵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医灵从城池里面逃出来,在地窖里目睹了天昏地暗的搏斗,目睹了最亲近的亲人,唯一的亲人,父亲,他的头颅被铁血大军的马蹄给踩碎。
她只能不停地跑,往北方跑。
北风愈来愈强烈,身后没有了敌人的影子,如果被铁血大军的小兵卒抓到,那下场,不用想,肯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或者说更惨。
医灵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跑到两条腿越来越麻,跑到耳边没有风声,只剩下“嗡嗡嗡”的轰鸣。
北域的寒风刺伤了她的脸,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叫罡风,一般人要是被吹到,皮肤瞬间开裂。要不是医灵的母亲,从小就给医灵用药水洗澡,用秘制的祖传秒水洗脸,让她的脸蛋吹弹可破,年幼的医灵,早就已经死在了北域的罡风之下,不被任何人所知晓。
医灵哭了很久,边跑边哭,直到耳朵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哭声,只剩下“嗡嗡嗡”的轰鸣声,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还是要撕心裂肺的哭吼。
眼泪早就干了,她不停地跑,脸上只剩下两道干涸的泪痕,变成两道黑漆漆的痕迹。
跑着跑着,医灵越来越慢,她的左眼渐渐看不清东西,右眼也慢慢地睁不开,她很困,但是她想起来小的时候,妈妈说过遇到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能够睡觉。于是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继续赶路。
渐渐地,医灵跑不动了,只能慢吞吞地走,再然后,医灵一头扎进了雪堆。这下可好,寒冷的冰雪直接刺穿了医灵的皮肤,冰雪透过皮肤飘进体内,医灵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寒冷的痛苦让她猛地从梦中醒来,她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自己的献血已经染遍了一大片雪域。
医灵抬头一看,巨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太阳。
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以及茫茫地飘雪后面,看不清,就像一盏微弱的煤油灯,一点都不温暖。
医灵从小被父母用药水擦拭身体,用医药族的祖传秘术秒水洗澡洗脸,普通的寒气根本入不了她的体,就算是寒冬腊月,她也可以仅凭一席轻纱而获得抵御严寒的奇效。
然而在这里,她第一次感觉到又冷又饿,她不知道自己在昏睡当中过去了多久。她想往南走,因为那里更温暖,但是一想到南边的是给她带来终身难以忘怀的梦魇的帝蛮族最残暴的铁血军团,她连想也不敢想,直奔北方而去。
走着走着,医灵出现了错觉,她感觉周围越来越温暖,周围人越来越多,直觉告诉她,这些是族人。
医灵虽然看不清,也听不见,但是她抓住她面前的族人,死命的吼叫,“你们等等我,你们没死对不对,我知道你们医术高明,怎么可能救不活自己呢,你们全都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但是她的“族人们”仿佛没有听到,但也没有放下医灵一个人走在寒冰荒漠里的意思。越来越多的人来扶她。
医灵看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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