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有财发话后,铁柱去把看门的两只大狗牵走,打开门将人放进来。
花姑的家人打头的就是她的丈夫,一个长得看似木讷老实的中年男人,进院后就到处看来看去,一双小眼睛里满是贪婪。
他身后还跟着一堆小萝卜头,都是他儿子。
一家子穿戴尚可,比外面的普通百姓看起来还强一点,面容身材上也不像是饿肚子吃不饱的样子,跟一年多前相比简直算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想来这些时日从钱家得益不少。
如今听到花姑要被赶出来,他们当然是不乐意了。
没了花姑在钱家吸血供给,一窝子人以后喝西北风去?
这群人在门外时哭闹砸门不休,进院后有铁柱一旁震慑着,倒是不敢轻举妄动随意乱嚎了。
钱有财没让他们进前厅,直接和里正一起出来,在院中向花姑丈夫赵狗子说明缘由,然后就拿出解除契约的文书让对方按手印。
按了手印,他们两家就没关系了,然后钱有财就会将花姑送官法办,追究责任。
一码归一码,钱有财要在里正的见证下把这件事处置的条理分明,让人之后挑不出半点不是。
里正捋着胡子点头赞同,但是赵狗子就不愿意了。
“钱老爷啊,你看我家孩子这么多,都是吃饭的嘴啊,花姑要是没了活计,这一家子人可咋活?求求你给点活路吧,不要撵走她。”赵狗子扑到钱有财跟前痛哭流涕地哀求。
但他那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人听得皱起眉头。
什么叫撵走花姑他家就没活路?说的好像钱有财逼的他们没活路一样。
钱有财、里正两人都觉得这话忒不中听,所以对于赵狗子的哭求无动于衷。
活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而且之前没有钱家典用花姑的时候,他们一家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只不过是比现在苦点累点罢了。
赵狗子见示弱求情不成,立马爬起来拽上一窝孩子开始撒泼耍赖,就是不想按手印。
这种情况,钱有财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看向身旁的里正。
里正点点头,然后钱有财朝铁柱一挥手,后者拿出一根麻绳上前,三两下将在钱家撒野的赵狗子捆了个结实。
这么一来,赵狗子当即怂的一批,又开始鼻涕眼泪一把地哀求。
他那群刚才还张牙舞爪撒泼的儿子们见此也纷纷乖得跟鹌鹑一般,跟着他们爹一块哭嚎着求饶。
钱有财一概不理,让铁柱去后院把花姑提出来。
钱宝珠在房里听到前院传来的动静,当铁柱去西厢提人的时候,她带着春妮跟着出去看看。
几日过去,她头上的伤口好了些,终于可以出来见见风,因此这次春妮就没拦着。
花姑一路跟只小鸡仔似的不敢吭声,直到进了前院看见她那同样被捆着的丈夫,还有一群哭的惨惨戚戚的孩子们,她才敢惊叫一声,踉跄着扑上去和丈夫孩子抱头痛哭。
看着是很惨,但其实真正的受害者却是一旁‘麻木不仁’的钱有财。
赵狗子以为他不按手印再哭惨一点就能让地主老财心软抹不开面子,进而继续留着花姑,养他们一家子。
但是钱有财还有后招,并不一定非得他签解约书才行。
既然好商好量你不愿意,那咱就到镇上巡捕房里说道说道,顺便把责任一起追究了出口气。
人员到齐,钱有财叫铁柱套好驴车,将赵狗子花姑全送到车上绑着,他和里正拿着契书也坐上去,准备一起去趟镇上,好好解决此事。
铁柱当然是赶车的,剩下钱宝珠和春妮在家。
“宝儿,爹不在家,你俩就把黑狗拴在门口看家,要是有那不识相的人过来喊门啥的,你可不要给他开门,记得直接放狗啊。”钱有财临走前朝闺女殷殷叮嘱。
钱宝珠刚才远远站着没出声,没想到钱有财早就发现她出来看热闹了。
这会儿被叫出,她索性大方地走过去先和里正打了招呼,对方有点意外。
里正之前听过村里的小道消息,说是钱家闺女不傻了,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人看起来是真的好了。
“爹,我知道的,你们早去早回。”钱宝珠不知道里正所想,回头和钱有财挥手说道。
老父亲的意思她懂,就是如果赵四海趁机过来喊门骚扰什么的,让她不要被对方的甜言蜜语迷惑,尽管放狗撵人就成。
其实,钱宝珠想说,赵四海现在估计还在家里养伤,毕竟上次被打的那么惨。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事,春妮可是如实告诉她了。
驴车离开的时候,车上被捆成粽子的赵狗子还想再挣扎一次,哭嚎着怒骂求饶折腾不休。
钱宝珠刚才只知道他是花姑的丈夫,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这人的长相。
普普通通的样貌,木讷朴实中带着奸猾,正是昨晚噩梦中带头闯进钱家院子打砸烧抢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