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里却排名最末,怎么也没想到江雨会为她写诗。
绿萼在台上冲江雨行了个万福,轻启朱唇道:“多谢江公子赐诗。”
这话说得身段十分放低,江雨笑笑摆了摆手:“绿萼姑娘的音律配得上我的诗。”
江雨的话再一次捧了绿萼,绿萼脸色红了红,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倒是张妈妈对她使劲打眼色,她这才重新坐下。
铺好雪花宣,江雨拿起毫笔想了想,在纸上写了“锦瑟”两个字。
随后,他又在锦瑟下面写上“闻绿萼抚瑟心有所感”一行小字。
围观的人都心中感叹,若这依旧是一首传世之诗,那么绿萼这个名字将随着这首诗流传后世,不说流芳千载,却也是能让后人许以褒评,这是许多士大夫想得而得不到的事情。
商贾们对文章不精通,但对道理却比谁都门清,此刻也都有模有样地拿起笔抄写起来。
江雨看了眼四周,笑道:“各位,润生献丑了,写一首七律,若是写得好还请各位四处宣传下,若是不好就请各位斧正了。”
他说得十分客气,不少人都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读书人什么时候对商人有过太好脸色?何况还是庆州第一才子!众多商贾纷纷抱拳说不敢。
澹台远和钱书墨都神色不愉,他们觉得江雨对商贾有些太客气了,而且还让他们帮着宣传,这不是掉读书人的身价吗?
江雨一脸和煦,轻轻下笔,写下了锦瑟的第一句:锦瑟无端五十弦。
这句很一般啊,澹台远看了眼钱书墨,又看了眼苏白,苏白面无表情,钱书墨却微微点头。
“好,这句写得实在太好了!”有商贾低声叫好。
“是啊,我听说这叫破题,叫开章名义,江公子不愧是庆州第一才子!”
“对对对,等我回去凉州,要好好教导我家那几个小崽子,给他们讲讲江公子是怎么写诗的。”
“我回晋州也是,我家开了个私塾,到时候我就把江公子这首诗挂到私塾的正墙上,让那些娃娃们每天看着学。”
澹台远对这些话嗤之以鼻,一些行商之人懂什么,这第一句也太平常了吧?别说自己,就算刘子砚等人也能写出来,这些商人也未必就不能看出平常,只不过江雨顶着第一才子的名头,在这些人想来写什么都是好的!
“江兄这句很平常啊!”福金忽然道,眼睛盯着江雨的双眼,充满了故意的神色。
“是吗?”江雨淡淡笑道,提笔写出了下一句。
一弦一柱思华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福金立刻瞪大了眼睛,盯着雪花宣,看一眼诗句,看一眼江雨。
“江兄好句子!”这次苏白抚掌叹道,这一句简直可以称为神来之笔,而第一句的平凡,恰恰衬托了这第二句的不凡!
“公子神句啊!”商贾打头叫好的那人立刻惊叫起来。
澹台远此刻看着宣纸上的字,脸色一瞬间难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