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衣料,用了午膳,娘儿们围坐在马氏跟前,吃茶说笑,只等着前头外院的男人们散席,钟文谨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偏他们拖拉起来就没完了,岳氏打发人去催促了几次都不顶用,直闹腾到寅时方才停歇。
大姑爷祝明澜喝的烂醉,两个小厮都架不住他,走一步蹦三蹦,还不断的往地上出溜,嘴里嚷嚷着“岳父,二叔,我没醉,咱们再来,来,干!”,好容易将他塞上马车,又不肯坐好,一把扯开车帘,杀猪般的嚎叫道“阿敏,阿敏呢,没看见爷我喝醉了么,还不快过来伺候?给爷麻溜点,拖拖拉拉的,信不信爷拿鞭子抽你?”。
钟文敏又气又羞,不好埋怨父亲跟二叔,便朝亲弟弟大爷钟文轩发火道:“你也不看着你姐夫点,让他喝成这样!”
钟文轩那叫一个冤,可不是他们灌大姐夫酒的,是大姐夫想灌四姐夫酒,偏四姐夫老奸巨猾,总能找到理由,反让大姐夫被罚酒,一来二去的,可不就醉了?只是这会子当着四姐夫的面,却不好直说,说不得这锅只好由他这个小舅子来背了,忙认错道:“大姐,对不住了,是我没看住大姐夫。”
“罢了,不关你的事儿。”祝明澜的脾气,钟文敏自然晓得,轴起来,有时候自个都拿他没法子,更别说钟文轩一个毛孩子了。
钟文敏叹了口气,与娘家人以及钟文谨夫妇作别,然后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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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经不早,钟文谨也没有多待,待岳氏打发人将回礼装上马车后,便跟崔九怀提出告辞。
崔九怀上了马车后,没有如来时那般正襟危坐,而是歪在靠垫上,两颊泛着一层绯红,细长的凤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入鬓的长眉微蹙着,现出眉心两条浅浅的沟壑来。
虽不如大姐夫醉的厉害,怕也有了五六分醉意。钟文谨前世没少伺候醉酒的老爸,习惯使然,想也没想,便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
回过神来,她不由暗骂自个一句,这是献的哪门子殷勤?
崔九怀抬眼,看了钟文谨片刻,哼了一声,也不接茶。
呵……人家根本不领情,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钟文谨被气了个仰倒,张嘴就骂道:“哼?你哼什么哼?我怕你醉酒口渴,好心好意替你倒茶,你不感谢就罢了,还哼我,有你这样的么?还勋贵世家的公子哥呢,小门小户出身的都比你有教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算找着机会将来时他数落自个的话给他扣了回去。
崔九怀听了这话,也没生气,只拿那双水濛濛的眼睛看着钟文谨,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厌烦我,不乐意叫我近你的身么,这会子又来讨好我做什么?”
“原来倒茶与你吃就是讨好你?那我不讨好便是了。”钟文谨将手收回来,茶盅送到自个嘴边,抿了一口。
欲再抿第二口时,崔九怀胳膊一动,将茶盅抢了过去,就着她抿过的、残留有胭脂的盅沿儿,一饮而尽。
“你……”钟文谨脸颊有些发烫,向来伶俐的嘴巴也变的不利索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偏崔九怀得寸进尺的将茶盅递了过来,说道:“再来一杯。”
钟文谨没接,直接将茶壶塞了过去,没好气道:“自个倒吧,免得说我讨好你。”
崔九怀倒没坚持,接了茶壶过来,一连吃了三盅,也没再麻烦钟文谨,欠起身子,费力的将茶壶跟茶盅放回小几上,然后重歪回靠垫上,闭目养神。
钟文谨得了清净,往窗户的位子挪了挪,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欣赏起古代的市井民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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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永定侯府后,去岳氏那里走了个过场,岳氏也没有闲话家常的兴致,且又到了晚课的时辰,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出来。
出了桃源居后,崔九怀丢下一句“你自个回去罢。”,便往二门外去了。
在外院寻到自个的长随高升,吩咐他道:“去外头寻摸几本春.宫.图来,要画功硬纸张好的,别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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