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谨面色不变,依旧不理会崔琰儿的挑衅,心下却暗下决定,待晚上崔九怀回来,就跟他提给崔琰儿请教养嬷嬷的事儿。
说话间,大奶奶宋氏带着大姐儿崔颖儿来了,众人又是一番见礼,之后由大太太王氏带领着,往刘氏的松鹤园去。
到松鹤园的时候,除了有差事的男人,女眷们基本已经来齐,因姑娘、姐儿们要上学,只略坐片刻,刘氏便打发她们去了,大奶奶宋氏要管家理事,不一时也告退,只剩下三位太太,二奶奶钟文谨以及五奶奶小王氏两位奶奶,并一个五岁的崔峥留了下来。
刘氏问起钟文谨昨儿回门的事儿来,钟文谨忙恭敬的回了,替武宁伯府的人转达了对永定侯府诸人的问候,其中不免说到钟文清、钟文芳两夫妇缺席的事儿,钟文谨忙解释了,刘氏闻言没提钟文清,倒是说起钟文芳来:“亲家三姑奶奶有孕可是大喜事儿,不过这会子未满三个月,人家没对外说,我们永定侯府也不好白眉赤眼的送贺礼上门。”
顿了顿,刘氏接了大丫鬟雨竹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又继续道:“只是你们是姐妹,既知道了,便不能失礼,回头让你大嫂替你备份礼,你打发人送过去,一来全了你们的姐妹之情,二来也好沾沾她的喜气,早日替怀哥儿开枝散叶。”
钟文谨在现代时当了很多年大龄剩女,对于催婚催生这档子事儿,早已免疫,闻言只笑着应道:“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孙媳听老太太的,也要谢谢老太太费心想着我三姐。”
刘氏笑道:“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亲戚,理当如此。”
钟文谨原就打算讨好刘氏的,也乐的说些让刘氏开怀的事儿,她笑道:“听我弟弟说,大姐夫仗着自个为长,原想灌二爷酒来着,不想二爷反寻到其他由头,罚了大姐夫酒,生生把大姐夫灌个烂醉,连马车都爬不上去了,最后还是小厮们把他架上去的。”
众人都笑起来,刘氏笑道:“你大姐夫是文昌伯世子吧?这个孩子我晓得,打小就就爱调皮捣蛋,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昨儿我还跟房妈妈说,怀哥儿必要被他捉弄的,不想竟是怀哥儿把他灌醉了,真真是打雁的被雁啄了眼,遭了现世报了!”
五奶奶小王氏笑着附和道:“可不是?他捉弄旁人便罢了,竟想着捉弄二哥,二哥是谁呀,二哥可是咱们大周朝的‘崔青天’,什么阴谋诡计到他眼里,不跟小孩子过家家似得,还能瞒得过二哥的法眼?”
小王氏说这话是有缘故的,当年崔九怀还有个姓方的姨娘,原是桃源居的一等大丫鬟,因前二奶奶张氏进门好几年,只生了崔琰儿一个闺女,王氏便将方姨娘给了崔九怀,刘氏也不甘落后,也给了个苏姨娘。可巧两人开脸抬了通房没多久,就相继传出了喜信儿,且都被太医断言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这本是件喜事儿,她们也都被抬了姨娘,只要平安产子,不管张氏将来能不能生子,她们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不想方姨娘竟是个狠毒的,竟设计了个苏姨娘谋害她不成反伤了自个的局来,祸害了苏姨娘的肚子,还作出一副被害者的委屈模样来。
此事,若放在旁的府里,十成十行得通,可惜这是永定侯府,府里有个人人称颂的“崔青天”,若连后宅这点子算计都堪不破的话,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崔青天”?
水落石出,接下来便是对方姨娘这个罪魁祸首的处置了,原本按照王氏的意思,是去母留子,刘氏也赞同,可崔九怀却丢下一句“如此阴毒的女子,不配替我繁衍子嗣!”,然后叫人给方姨娘灌了堕胎药,打掉孩子后,又将其收监,之后按大周律法,将其流放了。
自此之后,永定侯府里的女眷再不敢行任何阴谋诡计,便是再憎恨哪个,也只敢动动嘴皮子,占几句言语上的便宜,再多的便不能够了,生怕闹出事情来,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当然,这些私密事儿,没几个人敢提起,不是白芷与人些小恩小惠便能打听出来的,故而钟文谨并不知晓,她听了小王氏对崔九怀夸张的夸耀,以帕掩唇,暗暗撇了撇嘴巴,懒得捧崔九怀的臭脚,却也不好直接回小王氏一句“谬赞”,倒像是对崔九怀这个“崔青天”之名有异议一样,故而只笑了笑。
好在刘氏也是个有分寸的,未免有刻意贬低文昌伯世子之嫌,略调笑几句便罢,将话题转移到了月中荣亲老王妃生辰的事儿上。
王氏道:“思哥儿媳妇已将寿礼单子给我瞧过了,我瞧着还过得去,便叫她按单子准备了,老太太若要看的话,回头我叫思哥儿媳妇将单子给您送来。”
刘氏摆手道:“思哥儿媳妇也不是头一回料理了,又有你给掌眼,必是妥当的,就不必拿来给我看了,我也不耐烦这些个。”
“是。”王氏应声。
刘氏环顾了屋内众人一眼,说道:“今年老大家的、老二家的、思哥儿媳妇、怀哥儿媳妇并几个姑娘、姐儿们,随我去给荣亲老王妃贺寿。”
话音刚落,小王氏就“哎呀”一声,快步走到刘氏跟前,摇晃着刘氏的胳膊,嘟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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