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晚宴上,钟文谨被二太太小刘氏并五奶奶小王氏灌了不少雄黄酒,夜里又被崔九怀拉着翻滚大半夜,第二日起来便烧起来,虽服了太医给开的药,次日烧便退了,但却一直没什么精神,就这么病歪歪到躺到了初十。
因已接了林大奶奶的帖子,便是身子还未完全康复,钟文谨也只好强打起精神,叫白芷带上事先备好的寿礼,往林府去了。
林大奶奶亲自迎到二门外,钟文谨才刚下马车,手就被林大奶奶握住了,她笑嘻嘻道:“我原听人说妹妹病了,还猜度着你今儿想必是不能来了,不想妹妹竟带病过来了,这样给我脸面,可真真把我感动死了。”
钟文谨笑道:“大奶奶客气了,其实我已经好了,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身子还是有些没力气,横竖是来吃席的,又不需要我下地做农活,没力气便没力气罢,又有什么打紧?”
“叫什么大奶奶,快别这样见外了,我痴长你几岁,闺名一个瑶字,你叫我瑶姐便是。”林大奶奶嗔了钟文谨一句。
瑶姐……窑姐……钟文谨囧了一下,到底没叫出口,只笑道:“是,我听姐姐的便是。”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一路往林大奶奶所住的枫溪居而去,进去才发现,原来林大奶奶先前所说的只请几个相熟的人儿,倒也所言非虚,因为里头也只三五个人,且这三五个人钟文谨都能叫得出名字来。
钟文谨才刚进门,孟六奶奶,即钟文敏的大姑子祝大姑娘,就起身上来拉住她另外只手,笑道:“我们正等着你来呢。”
钟文谨随着钟文敏,得唤孟六奶奶大姐,她忙笑问道:“大姐也来了?”
孟六奶奶性子与祝明澜相仿,用句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都是逗逼,闻言,她哈哈笑道:“我倒是不想来呢,她这儿能有什么我看得上眼的好酒菜?反还搭上份儿寿礼。偏她不声不响的就给我下了帖子,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过来了。”
另外个与永定侯府同姓,但却是书香门第的崔五奶奶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她下了帖子,这大热天的,谁乐意出门呢。”
林大奶奶将钟文谨往主宾的位置按,另外只手扶额,无奈道:“哎,交友不慎呀。”
在场诸人个个比自个年长,钟文谨哪肯坐主宾的位置,忙挣脱了林大奶奶,随意挑了个中不溜的地方坐了。
林大奶奶忙跟上来,拉扯她:“你若不坐主宾,旁人还有谁敢坐?难不成叫我这寿宴却了主宾不成?她们嘴损心黑倒罢了,你这样的好人儿,可不许这样。”
钟文谨再三推辞不过,说不得只好去坐了,不过却声明道:“这主宾的位置我坐便坐了,只是我风寒还没痊愈,吃不得酒,你们可别拿这个理由来灌我酒。”
孟六奶奶冲钟文谨挤了挤眼,促狭的打趣林大奶奶道:“你且放心,有我这个酒神在,她准备的酒都未必够我吃的呢,哪还有多余酒来灌你?”
林大奶奶笑骂道:“我准备了一大车呢,保证让你今儿竖着进门,横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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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喝茶吃点心,说笑至午时,宴席摆上桌。
钟文谨挑清淡些的菜肴略用了一些,见几人正推杯换盏的闹腾着,便想寻个入厕的由头,与侍立在林大奶奶身后的陈金家的说上话,却又不好直接开口让她给自个领路,生怕引林大奶奶起疑。
踌躇了片刻,她决定碰下运气,便对坐在自个身畔的林大奶奶小声道:“我想去更衣,只是我头一次来府上,万一迷路去了不该去的地儿就不好了,还请姐姐派个小丫鬟给我领下路。”
林大奶奶正跟崔五奶奶划拳呢,闻言随口道:“小丫鬟哪里靠得住,我叫个媳妇子带你过去吧。”说着,转头对身后的陈金家的吩咐了一声:“带崔二奶奶去更衣,好生伺候着,可别怠慢了她。”
陈金家的垂首应道:“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