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量让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眩晕。
他听着那边约翰尼等人的大呼小叫,垂着的眼睛慢慢抬起来想看一眼,余光却瞥见刚才咸鱼躺尸装死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正施施然解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塞壬:“...”
“之前跟你说让你赶快跑路,你怎么不听话呢。”
祁琅叹息一声,拍拍他被刮出血口子的小脸:“瞧瞧这花容月貌的小脸蛋,都给糟蹋成什么样了,这群牲口,没道德,残忍,没人性,口区,呸!”
...还能有比你更牲口的吗?!
这话实在嘈多无口,塞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面无表情看着她。
祁琅却已经演上瘾了,她兴致勃勃一握爪,把塞壬嘴里的布团子给拽出来,塞壬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从兜里摸出来一个胸针,直直塞他嘴里。
塞壬:“...”
这还不如布团子呢,他请求把布团子塞回来。
“好好含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祁琅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深深看他一眼,仿佛要英勇献身的义士,又摸出来几个针管模样的东西,站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冲着约翰尼那一行人而去。
塞壬看着她的背影,那嘴里胸针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吐出来,默默凝视她半响,往后靠了靠,还真的没把那胸针吐出来。
约翰尼正在指挥小弟们找钥匙,急得满头冒汗,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当是谁敢上来偷懒,头也没回地说:“滚下去继续找,否则我毙——”
他话还没说完,一根针管就狠狠插进他动脉里,他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就是血液都燃烧起来的炙热。
他身体仿佛僵硬住,连一声惨叫或者警示都发不出,只隐约听见自己旁边又是几道闷哼声,显然之前与他一起留在岸上的人都中了招。
然后他就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用惯常阴冷的语气对水下的人命令着:“等一下,都上来,我看到那边有东西。”
约翰尼性情狠辣,令行禁止,手下人都对他很害怕,听他这么说,虽然疑惑但是也不敢耽误,纷纷往这边游。
密道幽暗,岸上人的手电之前也被祁琅给关了,水下的人一个两个陆陆续续上了岸,抹一把脸上的水摸着黑迷迷糊糊走过来,还没吭一声就被祁琅给了一针,也加入了木头人大队。
最后围在周围的人太多了,后面上岸的人隐约察觉不对,试探问:“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不是说有东西?”
突然一道光打过来,是谁还拿了一把手电,剩下的人看着那一个个机器人似的僵硬杵着的人影当时就心里一沉,祁琅直接掏出约翰尼的源能枪,朝着灯光的方向就是砰砰砰,干脆利落全给爆了头,伴随着戛然而止的惨叫,密道重新归于死寂。
祁琅把枪扔到水里,任由水流冲走手柄上的指纹,顺脚也把约翰尼等人踢进水里。
约翰尼全身僵硬地坠进水里,眼睁睁看着湖水漫过自己的腹部、胸口,眼看就要漫过脖颈,突然头皮一疼,被人拽着头发生生揪起来。
水花浸湿了他的脸,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听见那道熟悉的笑嘻嘻的女声:“都说过下一次见你们就不会心软了,怎么一点b数都没有呢。”
打断他三根胸骨还他妈叫心软?!
像是看见约翰尼怨毒的表情,祁琅理所当然地说:“当然了,上一次还能让你们进医院,你看看这一次,连进医院的机会都没有了,唉,可怜,实在可怜。”
约翰尼本是死死盯着她,但是很快他全身血液都像是燃烧起来,难以形容的可怕痛苦之下,他的眼神渐渐恐惧,甚至强行艰难地开口出声:“这是...什...什么...”
“这是一种新研制的基因类病毒哦。”
祁琅笑眯眯看着他,轻声细语:“它能让你体会到更甚于普通基因崩溃十倍的痛苦与绝望。”
约翰尼瞳孔一缩,整张脸都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
“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没必要骗你。”
祁琅慢条斯理说:“我没有解药,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死的痛快的机会,那就是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约翰尼恨恨盯着她:“你...不能杀我...我...我是大...”
“我知道,我知道,大皇子的狗腿子嘛~”
祁琅微笑着打断他:“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仅能杀了你,还能平平安安从这里走出去,而你们想要的、那些被三皇子藏在这座山里的物资,也会属于我。”
约翰尼骤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她:“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机智啊,算了不和你废话,你说话太墨迹了,我问你答就够了。”
祁琅揪着他的头发,像提着一条鱼那样晃了晃:“我要知道你们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关于三皇子的交易人是谁?约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里面的物资除了奢侈品还有哪些违禁物资,里面的定时炸药是固定在哪儿的?”
约翰尼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胀红,鲜血破开皮肤喷涌而出,他整个人痉挛着像下一秒就会裂开,祁琅拿出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声音像是带着蛊惑:“痛苦吧,绝望吧,那就说出来,告诉我,我给你解脱。”
约翰尼的眼睛猩红地滴出血来,他像是终于忍受不住,张开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整个人却突然僵住。
祁琅皱起眉,突然松开手,看着约翰尼坠入水中,转瞬化为一滩血水融入湖泊,她再一转头,看见其他人也不知何时化为血水,整个湖里再没有一个活口。
“哇哦~”
祁琅搓着手指若有所思。
她的药剂可没有化为血水的功效。
所以这个锅,到底是奥菲莉亚,还是大皇子,还是其他什么人?
真是心狠手辣,看着就让人好啪啪哦~
祁琅啧啧两声,转身走到塞壬旁边,看他像个乖宝宝窝在那里还含着胸针,不免诧异:“还含着呢,这么好骗?”
“我知道你的意思。”
塞壬慢慢把胸针吐出来,撩起旁边一点干净的水清洗干净,用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之后才递给祁琅,低低说:“这胸针上有解药,我觉得我恢复好多了,谢谢你。”
“所以我才说你好骗。”
祁琅接过胸针,慢悠悠说:“你看我什么时候含了它了,明明只是握手里就能解药性,让你含着你就含着,是不是傻?”
“...”塞壬强行转移话题:“钥匙掉进湖里了,你把他们都杀了,难道要咱们俩去找吗?”
“你看你,又犯傻。”
祁琅若无其事把胸针往旁边岩石上一砸,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宝石开裂声,一个亮闪闪的芯片钥匙掉出来,她若无其事在旁边丽塔的衣服上蹭了蹭碎屑,叉腰举着芯片:“看见了没,所以我是女主角,而你只是个工具人,没法子,像你这种智商无法撑起一部优秀的言情小说啊。”
“...”塞壬只觉得被踹过的心口痛得更厉害了,他捂着胸口,艰难说:“您还不打开门吗?”
“这就开,着什么急,来我扶你。”
祁琅热情地过去扶起病弱美人鱼塞壬,搀扶着他踉踉跄跄往前走,却听丽塔一声闷哼。
塞壬一惊:“她要醒了?”
“应该不是。”
祁琅低头看了看,恍然大悟:“啊,果然,我就说她不会这么快醒,是你踩到她胸了。”
“……”塞壬:怪不得他觉得脚底下崎岖不平……
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干巴巴说:“您为什么不能扶我走别的路呢。”那么宽的路,多大仇多大恨,非得踩着人家过。
“我这不是没看见嘛,没事儿,踩都踩了,咱们快点过去就行了。”
祁琅摆摆手,坦坦荡荡扶着他踩着丽塔过去,丽塔留下几声尖叫鸡般的惨叫,声音戛然而止。
……反正塞壬不想去深想她到底是昏了还是凉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两人走到门边,祁琅拿出芯片按在门上,大门上电光闪烁,伴随着机括开合的声音。
“呀。”
祁琅突然来了一声,塞壬咳嗽着,紧张转头看她,还当她是又发现了什么,却见她扭过头来,若有所思看着他:“这好像是我们皇家机密啊,像你这种,是要被杀人灭口的。”
塞壬:“……”
你他妈要么提前杀他,要么二话不说背后杀他,为什么要这种时候对着他一本正经说要灭他口?
他难道还要抱着她大腿痛哭流涕跪求她别杀他吗?!
“公主殿下。”塞壬艰难说:“我是受您牵连,才被绑架的。”
“你看你,又不懂行了吧。”
祁琅理所当然地说:“你看小说里,像我们这种心狠手辣的当权者之间的厮杀,牺牲千八百个无辜群众完全是基本操作,谁管你受谁牵连啊,你要不死,怎么体现权力之争的血腥与残忍,怎么体现皇家利益的冷酷无情?接下来正义势力的裁决又该如何有理有据的出现?!”
“……”塞壬:你这么会写,写小说屈才了,干脆上天去吧!
塞壬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颤颤巍巍就要喷出来,这时候,大门终于开了。
祁琅“啧”了两声,终于停止对病美男的无情欺负,扶着他走进去,边说:“我先给你把伤治好,然后——”
塞壬听她突然没声了,诧异:“然后什么?”
祁琅直勾勾盯着黑暗深处,那无数堆叠的箱子中间,一道修长的身影。
轻轻一声响,头顶的灯光一排排亮起,照亮男人温和清俊的容颜。
“这么巧。”
他握着一支鎏金手杖,慢慢自山洞深处走来,抬起头,一双漆黑温润的眸子看向她,突然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可以来一波儿假修罗场(狗头保命)
呀呀呀,祁琅~起浪~祁大海的啦~感谢我们祁大海的后援会倾情奉献,祁大海表示很满意,特别喜欢,为表示感谢,会继续打爆更多的渣渣狗头为大家增添生活的乐趣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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