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顾西决站在十米开外的马路边,皱着眉,锋锐眉眼之中全是阴郁。
心中乐开了花,韦星涛没有丝毫心虚地折返回去,拍拍少年的肩:“别折腾了,回家睡觉吧。”
顾西决抬眼皮扫了他一眼,嗓音低沉:“你知道什么,我们只是有误会。”
他像是在跟他说话。
也更像是自言自语。
……可惜连韦星涛都听出他话语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坚定和自信。
他微微一笑:“她如果依赖你,天大的误会也会来质问你,而不是直接捂着耳朵逃开。”
韦星涛就像是葡萄藤下的毒蛇,循循善诱地哄顾西决吞下毒苹果,“说不定这只是积累失望之后的一种……让我想想那个怎么说来着,哦,彻底爆发?”
韦星涛其实根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根据姜鹤说的和顾西决说的模棱两可的话语,隐约猜到这个什么订婚乌龙,顾西决搞不好并不是姜鹤想的那样和家长串通一气,准备以身施舍她一点爱……
他可能不知情。
可是那又怎么样?
你对她说,你不知情,她就会乖乖跟你回家吗?
不会的,她会问你,那你赞同不赞同家里人的做法?你想和我订婚吗?你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吗?
这他妈也是一道送命题。顾西决,我告诉你,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凭空创造以“如果”为开口的花式送命题。
这一秒,韦星涛几乎觉得自己不是在搞破坏而是在认真拯救顾西决,他几乎为自己的善良而垂泪……
几乎。
三言两语,终于打发了顾西决滚回去思考人生,韦星涛得以成功脱身回家。
本以为这混乱的一晚上终于就要过去,没想到大半夜的,姜鹤不负众望地发起了高烧。
翻着医药箱找出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退烧药给豌豆公主吞下去,把她从沙发挪到了床上,韦星涛坐在床边一边用手机百度“高烧不退怎么办”,一边听姜鹤烧的稀里糊涂地跟梦魇做斗争。
她烧了一晚上,到了天亮,可能是退烧药起了作用稍微退下去一点,她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上学。
韦星涛很是服气。
冷眼看她挣扎着连站都站不稳地扶着水盆颤颤悠悠地刷完牙,他慈爱地说:“去吧,悟空。顾西决肯定在学校等着你,等着带你回到你温暖的家里。”
姜鹤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掉进水盆里。
她扔了牙刷,爬回床上。
“算了,”她抱着枕头嘟囔,“正好补眠。”
“补什么眠,占据了我的床和枕头还累着你了?”靠在卧室门边的少年凉凉地说,“我才是彻夜没睡的那个,谢谢。”
“胡说,”她不认账,“你怎么可能没睡!”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叫了三次我的名字,十三次‘妈妈‘以及三十三次‘顾西决‘,我枕头上的不明液体除了你的汗和口水之外你猜猜还有什么?”韦星涛认真地说,“不承认也没关系,因为我录音了,要听吗?”
姜鹤根本没力气跟他玩大话西游梗。
她头脑发胀地倒回床上:“能借你手机用用吗?”
“报警吗?我昨晚没碰你,你没理由。”
“打电话请假,你不知道不去学校要请假的吗?”姜鹤说到这停顿了下,认真琢磨片刻后点点头,“算了,你肯定不知道。”
韦星涛一脸嫌弃地把他那个备用手机递给姜鹤。
姜鹤接过来看了一眼,觉得它很眼熟,过了一会儿认出来这是她昨晚从茶几下面翻出来给韦星涛打电话的那个手机。
她从手机边缘上方望着韦星涛。
韦星涛:“不给。”
她噘嘴。
韦星涛:“撒娇也不行。”
姜鹤嘟囔着碎碎念:“就一个iphone 6s而已,今年估计都得出到12了……”
韦星涛心里后悔昨晚真是猪油蒙心才千方百计阻止顾西决来接她,否则这会儿饱受折磨的人就该换一个了。
那边姜鹤已经拿着手机自顾自地拨打了邵雅欣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了,邵雅欣“喂”了声,声音还算正常地问:“哪位?”
“我,”姜鹤嗓音嘶哑得要命,“那个,一会儿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就说我病……”
她话还没说完。
“姜鹤?姜鹤!天啊!”电话那边,声音变调地尖叫起来,“真的是你,你妈的你藏哪去了!知不知道顾西决昨天为了找你把学校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翻了个底朝天你这个渣女——”
邵雅欣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就像是手机被人什么人忽然拿走。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安静下来。
就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心脏“扑通扑通”多跳了两下,姜鹤握着手机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姜鹤。”
少年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嗓音沉缓而带着一丝不易发现的疲惫。
“病了?吃药没?”
这声音再传入耳中恍如隔世般,令人眷恋。
她眨了眨眼,也许是太过于羞愧自己对这个人的倚赖,眼泪毫无征兆地,就这么相当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我没有得到足够的评论,我的眼泪也会这样不争气地落下来,你们也会(我不要脸,要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