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眼睛一直狐疑的看着他们。
血尼在喉咙里嘀咕了声老狐狸,把那杯酒拖到自己面前。
波特平静的看着他喝完了这杯酒,而这让血尼完全食不知味,“血尼。”当他开口时听起来既理智又正确,“我只是想救他。”
“而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血尼用一根手指摆弄着酒杯,低沉的说。
波特停顿片刻,“他是我的朋友。”他说,然后他就一言不发了,仿佛这就足以解释一切。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好了。”血尼对这个躲避游戏感到非常的厌烦,他现在只想要一杯温热的血,然后好好的不被干扰的睡一觉。
“你觉得自己对他有责任,不管是朋友、战友、牺牲,还是什么别的理由,”血尼小声的说,并且——他为此感觉到耻辱——有点不自觉的躲避对方的眼睛,“你希望他活着,你认为他应当活着,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请你不要告诉我他现在或许死了更好,那样才是正确的归属。”波特说,每一个词都是冰冷的,并且同时还像刀锋一样锐利,“我不会让他死,绝对不会。”
他说那句话的语调就好像已经重复了一百万遍同样的话并且把它刻进了本能,是绝对的不可商量,这让血尼有点畏缩。
“你不是救世主。”现在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勇气而鼓掌了,血尼听着自己的话绝望的想,“没有人是。”
波特奇怪的看着他,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讨厌这个话题,“这又和我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关系?”他问。
“你救不了每一个人,而事实上,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运和你有关系。”血尼说,“你带着救世主的名号太久了,久的你都忘记自己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巫师。”
“我或许救不了每一个。”波特在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那绿色的眼睛很快又紧迫的盯着自己,“但这一个——我会救回来的。”
“我活了很久,哈利·波特,活的我的记忆都有些混乱了。”血尼慢慢的说,“但我清晰的记着,除了麻瓜们心目中的神,没有人能心想事成的拯救一切——无论是那场战争的牺牲还是战争之后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这全都正常的要命,梅林作证。”
波特盯着自己,他的呼吸有点急促,双手不再是叠着的而是握在了一起。
“我接受之前的一切。”波特忽然说,“我可以接受。”
血尼松了一口气,但是波特的下半句话让他再次紧绷起神经。
“但这个——我绝对不会放弃。”波特坚持着,步步紧逼着,“最后再说一遍,我需要你的帮助。”
挫败感、无力感,血尼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他不想为一个巫师换血,也不想把一个年轻人拽进自己黑暗的世界,但波特不管不顾拼死一搏般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是那根唯一的救命草。
而他知道这人不会放弃。
“好吧。”血尼最后决定自己是那个放弃的人,波特的眼睛立刻发光了,但他还得加上一句,“让马尔福家的男孩自己来找我,如果他不愿意,我什么都不会做。”
波特点点头,“很好。”他说,“我会让他同意的。”
“而我极度、极度的怀疑这一点。”一个冷冷滑顺的像蛇般的声音说。
波特似乎被吓了一大跳,他扭过身去看那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惊慌中差点把自己的杯子弄翻。呆滞半晌后语言的功能终于在他身上回归,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迟缓的吐出一两个断断续续的词,“德拉科……”
“我谢谢你的关心和努力。”德拉科说,他听起来简直是真诚且感动的了,但下一个瞬间那种冰冷的调子又回来了,他让每一个词都圆滑的在舌头上打滚,“但我想我真的不需要更苍白些,并且对我短暂的一生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接下来那个那个原本就很苍白的人把脸转了过来,“不好意思,失陪。”他淡淡的说,血尼发现他的胳膊上搭着一件流水般的斗篷。
隐形斗篷。
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