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拳头攥地生紧,耳边,陶婉儿充满市侩气息的笑声简直就像一顶大钟,不断地敲震着,敲震着……
李拜天斜眼看去,车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皮肤略显苍白,梳着帅气的花轮头,染成白色的刘海一角掩住左脸浓密的长眉,浅蓝色西装,纯白九分裤配着大头鞋,倒有几分潇洒时尚,就是神情总透出几分冷漠和孤傲,摆明孤独厌世症患者。
这人李拜天经常在网上看到,是椰果市大名鼎鼎的“老公”欧阳俊科,平时为人极其低调,但周边新闻却不少,什么豪掷500万为自己庆生,对比自己小一岁的继母形同陌路,包一座影院去睡觉,清晨被发现坐在工地几十米高的塔吊上形如木偶……总之,是个名副其实的怪胎。
老爸是市里首富欧阳华,欧阳华黑道起家,如今是踩着地皮响,市委书记都得对他礼让三分,普通人更不敢动他。
按理说,老子英雄儿好汉,欧阳华这么能耐,俊科小少爷好歹得混出点样子装点一下门面,但偏偏,小少爷对做生意这块死活不开窍,接受采访时,欧阳华很聪明:我想让儿子多享受两年普通人的快乐时光,以后会慢慢培养他,我用人认才不认亲,以后事业会交给真正有才能的人打理。
再看陶婉儿,说实话,这妮子比大学时更漂亮了,化妆更精致,穿衣更考究,多年游走社会也让她多了份干练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有名媛气场,和李拜天记忆中清纯的模样格格不入。还有,B罩杯已经成功晋级D罩杯,虽说和她过细的腰肢、以及天生淳朴的容貌有点不太相称,但绝对够性感,让人血脉偾张。
欧阳俊科天生一副性冷淡脸,嘴角扯起一丝类似自嘲的笑:“老头子正和娄俊地产竞争一块地皮,打算建椰果最大的商务娱乐休闲中心,你嫁到欧阳家,这些东西也自然都是你的。”
婉儿那个撒娇啊,使劲往欧阳俊科怀里钻,还半带埋怨:“亲爱的,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呢?你就算一穷二白,我也会全身心地爱你。”
对此,李拜天冷冷地笑了声:真的吗?你真的舍得金枝玉叶的自己投入一穷二白的怀抱吗?
巧了,有人和他发出一样的冷笑,那是欧阳。
这倒让李拜天挺吃惊,不过想想似乎也能理解,富二代嘛,女友排队等他抱,更多的情感经验使他对女人普遍抱有不信任,这一声冷笑自然要比李拜天更犀利,以至于婉儿感受到不自在,轻轻把披肩向胸前拢了拢,尴尬地笑笑,手臂小心地缠到欧阳俊科的臂弯下。
心理学上有这样一种现象:人类习惯性地会为自己设障,譬如:和女人同行,千万不要走在她拎包的那侧,挑选座位时,尽量选择同桌杂物少的那边,等等。如果硬闯障碍,就会让人感觉不舒服,不安全。双臂夹紧,意味着不想和别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欧阳就是这样的反应,但婉儿并不懂,生生地缠上他的臂膀。
欧阳便不作回应。
走进金豪,一楼所有服务员聚齐,列队:“欧阳少爷好。”
李拜天眼望着金童玉女走入金豪,再看手边的玛莎拉蒂,再也提不起半丝驾驶的兴趣,转头看去,香飘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身边,正安静地望着他,似乎有些不解。
“哎,”李拜天默默叹气:“你只是只键盘,怎么会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啊?”
飘这妮子是个专业坑主人的哲学家:“主人,你理解吗?”
双手再次攥紧,凝望着玛莎拉蒂光洁的车身,对陶婉儿,李拜天还做不到完全放下、完全原谅,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但走入社会遇到“唯钱主意”,这会儿他倒有些欣赏婉儿的先见之明了。
哪个女孩不想香车别墅?不想金银珠宝?爱美和虚荣不止是女人,也是男人摆脱不了的诱惑。被人仰视、赞美、羡慕,是包着糖衣的毒药,外表灿烂,一旦触碰,欲望之火被引燃,就不会轻而易举熄灭。
真是可笑!李拜天心中仍隐隐作痛,时至今日,他居然会为陶婉儿说话!
“主人,飘飘是不懂得人类的情感,但是,飘飘明白一点。”
唔?李拜天扬起脸,望着小键盘。
纤细柔嫩的手指伸来,指肚轻轻拂开他紧锁的眉头。
“游戏规则是被开发者掌控的,不做开发者,就永远处于被戏弄的地位。”飘飘年轻绝美的容颜上绽放出亲切的笑容,温柔的声线如一泓暖流悄悄沁进李拜天的心田,给他以莫大的安慰和鼓励:“没人愿意听消极的唠叨、看到沮丧的脸,但绝对有人愿意为权贵倾倒、效命,这是人类社会悲哀的铁规。”
“我听说,人类一生维护的事物很多:亲情、爱情、友谊、大道、信仰……以死亡为终点,概括起来,他们是要维护做人的尊严。”她的小手轻轻扶着李拜天的肩膀:“别等到后悔轮回不断,才想到今天需要奋斗!”
飘飘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李拜天惊愕之余,心中被一种更强的动力充盈!是的,少壮不努力,一生被流氓!
“你不是想帮助我实现五年前的梦想吗?那就实现吧!”
他说着,拍拍玛莎拉蒂的精致车厢,心里默想着:等某天,哥要开上比你牛气十倍、二十倍的超级豪车!
“开公司,上市,五百强,”飘飘的倩影在他的眸子中逐渐泛成一束自信的光芒:“今晚,我们就在金豪拉到公司的第一笔订单!!!”